刚说完，那头灯光悄无声息灭了。
周嘉清认为他是醒着的。经过这几周合宿下来, 他观察到程榆有一点很奇怪。就是每到晚上就寝的时候, 他榆哥要么睡觉时间很早，几乎在自己洗完澡后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怎么叫都叫不醒。要么睡觉时间就很晚, 比如说这次, 都快接近两点了, 他却还在熬夜看手机。
他榆哥, 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呢？
“……榆哥, 谢谢你啊。”周嘉清很小声地说, “秋大佬那个资料做的很用心，一看就是照顾到你基础不好，写的非常详细易懂。”
“可是你却没有留着自己看，而是把它分享给我们。”
“你放心，就算你拿不到年级第一，和高老师的赌约输了，我们也绝对不会让高老师动你分毫的。”
“在我们心里，榆哥你就是你，不再是以前那个程榆了。无论你之后去不去学理科，你都是我们6班最好的榆哥。”
周嘉清说完便躺下了，困倦袭来，他闭上眼睛不久意识就模糊了，被睡梦沉沉拽下去之际，他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宿舍里悄悄响起。
带着一直以来都有的坚韧和信心。
“赌约我不会输。”
“除了高二文科年级第一，还有更多的第一我都想要去达成……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
寻常学校的月考一般是随堂考，但黎垣附中的月考却跟期中期末考一样，是要打乱整个高二年级，到不同的教室和其他班的学生一起考试的，降低不认识的同学之间互相作弊的可能。并且一个教室内会安排两个老师监考，在这媲比高考的严格监考下要想作弊是没有丝毫可能的。
第一天上午考的是历史和地理，两场中间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找到考这两门的教室，程榆握着笔袋走了进去。
离第一场开考还有半小时，教室里没什么人，只有自己班班委和三个不认识的别班学生。
程榆进来前，几个人都在抱着复习资料看，在他进来后，几个人又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他。
年级第一和年级倒数第一分在同一个考场，大家内心都充满了好奇跟八卦。
“那就是和高老师起争执的程榆？”
“程榆考试怎么来这么早？”
“喂，他在他们班委后面坐下了，不会是想考试时抄他们班委的试卷吧！”
“……说点现实的话好吧，程榆这场考试的座位本来就在他们班委后面。”
顾远也跟看热闹一样看着程榆，见他坐下后也不复习，趴在桌子上就开始睡觉。顾远轻飘飘地收回了目光。
昨天程榆和高莲的对话传遍了整个高二。
顾远想，别说程榆只是个期末考个位数的学渣，就他这样的学习态度，还妄想超过他拿年级第一，简直在做青天白日梦。
八卦的前桌扭头看了眼顾远，见他动笔在练习题上写了几行字，又整个划掉，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我的大学霸，没你这样的吧，等会儿考的是历史跟地理，你做数学题干嘛？”
“我上学期末数学才考142，最后一大题硬是被扣了整整八分，差点就掉到年级第二。”决心一雪前耻的顾远无比自信，“而且，对我们班来讲，这次考的历史和地理根本不难，毕竟高老师刚开学时就给全我们地理的复习资料，我早烂记于心了！”
“也是哈哈，不过也没必要那么认真，文科年级第一肯定是你啦。”
“那当然，不是我还能是谁！”
说完，顾远下意识扭头看向某个人，谁知这一眼，直接看到程榆朝着他的方向翻了个白眼。那大白眼都快翻上后脑勺，无声写满了嘲讽。顾远皱眉刚想说什么，程榆“啪”地一声，低头又接着睡死过去。
不被给任何机会的顾远只好把话往嘴里吞：“……”
*
距离正式开考还有五分钟，班级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耳边萦绕的全是背公式声，程榆被吵醒后打了个困倦无比的哈欠，翻出桌肚里的手机。
微信：您有两条新的消息。
显示是二十分钟前。
点开来看。
。：[我在你考场门口，有样东西要给你，你出来一趟。]
。：[……我放窗边了。]
拉开椅子，程榆起身走到后门，没有人。想了想往窗台走去，少年低头看，上边放着一罐草莓味牛奶和一条薄荷糖。
他正犹豫哪个才是秋思凡要给他的东西。
坐在窗旁教室里的同学忽然抬起头：“榆哥，秋大佬刚才来找过你两次。他把东西放这了，叫我们不要打扰你，等你醒了再告诉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