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澜歌心里不痛快,却并不计较,“宋小姐自便。”
该说的总会说,该做的也会做,这人不可能白跑一趟,他只需静观其变。
宋茵茵一听这话乐了,她先是目光环绕厅内一周,四下打量而后挑起眉毛,“唉,我还以为你这个魔后有多受宠呢,你看看你这房里的布置,这玉石砖比石头都硬,再瞧瞧你这桌子椅子,坐在这我都嫌硌得慌!”
“你不知道寝宫什么样呢吧?地上铺着瀛兽皮毛,床上软枕月光纱,就那玉龙榻比你躺的这张穷酸床不知还要宽敞多少倍,同样师出同门你俩在魔君心目中的地位怎就差别如此之大呢?!”
她知道对方去过寝宫,故意这样说。
果然,凤澜歌一听这话脸色开始阴沉,“修炼之人无须那等奢靡之物,宋小姐若有事还请直接道明,若无事就自行离开,本仙尊累了。”
宋茵茵来当然是有事。
还是很重要的事。
要不是这事儿关系到这朵大白莲能否从此滚出魔界请她来她都不来,“倒是有一件,按照我们魔界的习俗,合卺大典上要祭拜祭司,你用来祭拜的法器可要提前一日加持,你可加持好了?”
思来想去,还是先解决掉这朵大白莲,寝宫那位根本没有战斗力。
凤澜歌不知所以然,没人告诉他这件事,只道了句,“多谢宋小姐提醒,届时本仙尊自会准备好。”
谨慎起见,他还是要问问遂容。
总觉得这事不会这样简单,他与宋茵茵素日没有交集,对方怎会突然好心跑来告诉自己这些?
宋茵茵冷哼,“不必谢我,你还是赶紧问问旁人该如何准备吧,合卺大典可象征着我们魔界的门面。正魔殊途有别,本来我们魔君大人娶了你就遭到诸多非议,你若在合卺大典上让他跟着丢脸,整个魔界都不会饶你!”
她冲人翻翻白眼,为不引起对方怀疑又补了几句,“还有一些具体事宜你都要了解,不能光因为病着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寝宫那位病的比你严重,九哥哥日夜守在那,你这个做大房的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出自己的贤惠,不仅要体谅九哥哥还要打理好外头的事,否则你日后如何当得起这魔后?”
后面那些话都是她从她爹养的那群小妾嘴里学到的,耳熏目染了这么多年她知道什么话说着最伤人心。
说完挑挑眉,目光又在四周绕了一圈心满意足的走了。
凤澜歌冷眼看着人离去的背影,面色阴沉的可怕。
到底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他也不知道,他原本是正道高高在上的千清莲君,如今却要沦落到和一个快死的病秧子争宠!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他又没有办法,心魔日益严重,已经影响到他修炼晋升,若再不想办法解决,他的修炼生涯便会止步于此。
他只能依附谢九清,对方现在已有分神大圆满,离大乘仅有一步之遥。
再忍忍,只要凤墨声死了日子就会好过,只要修为高,名和利都会拥有,修真界向来是强者为尊,外头人只会看到光鲜靓丽的一面,没有人会在乎你用的何种手段。
旁边小侍女就安慰他,“仙君不必将这人的话放在心上,她喜欢魔君大人很久了,可魔君大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定然是你妒忌你呢!”
妒忌的成份也有吧。
毕竟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娶一个万人嫌而无动于衷呢?
宋茵茵其实也妒忌凤墨声,所以她也打算去寝宫看看对方到底病成什么模样了,离死还有几天。
可是刚走到门前就被侍卫拦住了。
她一皱眉要发飙,影奴现了身,“扶华仙尊病着,魔君大人不许任何人探视,您还是请回吧。”
.......
木尘的药很管用,凤墨声醒过来的也很快,只是人还是那副孱弱模样,潋滟的眉眼间透着一股病态。
较于以往变得很沉默,旁人不与他交流,他自己不会说半句话。
甚至时常不在状态,有些话他要反映很久才会给回应。
昨晚,凤澜歌跟谢九清提出要凤墨声做合卺司者。
他本不想答应,奈何对方说这是生前唯一心愿,凤澜歌还说自己死后希望他能再娶旁人。
这究竟是不是一场为报恩而举办的双修大典,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他只是知道要兑现小时候对凤澜歌的承诺,他日若修为大成定然会好好报答对方。
现在人都走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些种种他能做到的要求他无法拒绝,也不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