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男团,我改行魔术大师_作者:李思危(379)

  这句话她早就想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病情的好转,她对陆思闲的愧疚与日俱增,只是怯于面对。

  陆思闲当然不会和她计较,淡淡地笑了笑。

  电梯上到二楼,童然推着菲拉进了卧室,房间的颜色沉闷而单调,但床头和桌柜上都摆着不少花草。

  ”这个送你。”菲拉从窗台上搬下一盆植物,“祝你圣诞快乐。”

  “这是什么?”童然拨了拨支棱出来的叶子,叶片肥大,看不出是什么植物。

  “铃兰,我自己养的,”菲拉患病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开始试着养花,这些年渐渐养出了爱好,“铃兰是我们芬兰的国花,花开以后很香,还能驱虫,你可以放在卧室里。”

  童然接过花盆,脑中浮现出一串铃铛似的白色小花,正想说声谢谢,却忽地一顿。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那天听说了姚蔚然生病之后,他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了!

  是水仙!

  那耳喀索斯爱上了自己的倒影,却永远也触碰不到。求而不得的痛苦日复一日折磨着他,让他的生命力日益枯竭,最终倒在了青草地上。

  他闭上了被无数人赞赏,也被他自己深深爱慕的双眼,而他死去的地方,长出了一株株优雅清丽的水仙。

  倏然间,童然对冬奥开幕式的所有的构想都被摧毁,只剩下诞生在此刻、唯一一幕清晰的画面。

  他找到了那个完全符合他审美的魔术!

  尽管灵感来得有些迟,但节目本来就尚未选定,童然还是决定试一试。他抱着花盆回了房间,静静想了一上午,然后给辛雪拨了一个电话。

  可刚弹出呼叫页面,他又连忙挂断,转而点开微信,在通讯录里选中了“冰肌玉骨”的ID。

  当天下午,童然和陆思闲出现在了举办音乐节的广场。

  演出从上午开始,一直会延续到晚上。

  他们到时广场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一眼望去能看见各色图样的彩旗和手幅,舞台上有一支西班牙的乐队在表演,姚蔚然则带着他的朋友大山找了过来。

  大山是乐队的鼓手,去年偶然在朋友圈看到了童然“净化负能量”的魔术,一时惊为天人。之后他一直想去现场支持童然,可不是没时间就是没票,如今终于见了真人,兴奋地收不住话。

  童然一边听着,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姚蔚然,平时不曾注意到的细节在此刻放大,他发现姚蔚然很不能忍受被忽略,一旦有这个苗头,对方总会说点儿什么来吸引大家的注意。

  姚蔚然其实很会洞察人心,知道怎样说话会叫人在意。

  童然之所以会来,就是想找姚蔚然聊一聊,他的灵感来自于对方,魔术内容又涉及到水仙和花滑两种元素,针对性太明显了,他需要征求姚蔚然的同意。

  因而等大山被朋友叫走,他便主动主动上前:“蔚然哥想喝咖啡吗?”

  姚蔚然轻瞥陆思闲,“你没跟可可说我们不能喝咖啡?”

  陆思闲正在回复消息,闻言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问“你自己没长嘴”。

  姚蔚然不甚在意地笑笑,回看童然,“我喝牛奶,一块儿去买吧。”

  三人找到广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见里面还有空座,干脆坐下来休息会儿。

  陆思闲被支去柜台点菜,童然对上姚蔚然的目光,斟酌着要如何开口,总不能上来就一句我知道你得病了吧?

  然而不等他想好,姚蔚然忽问:“可可找我什么事?”

  童然微怔。

  姚蔚然似笑非笑,“今天你一直在偷看我。”

  童然:“……”

  姚蔚然单手托着下巴,他的脸很小,几乎被手掌盖住大半,“陆思闲告诉你了是吗?”

  童然眼皮一跳,自己还是小看了姚蔚然的敏锐。

  “他对你倒是坦诚。”姚蔚然眼睛虽还带着笑,声音却不复往日温柔,变得尖刻起来,“怎么?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我这个精神病人?”

  “不是。”童然赶紧否认,也不再打腹稿了,硬着头皮说,“冬奥开幕式我有一个节目,本来方案都定得差不多了,但我突然听说了你的事……”

  随着童然的讲述,姚蔚然漫不经心的表情逐渐变得专注,眼中的兴趣也越来越浓郁,他并没有如童然担心的那般感觉被冒犯,反而很高兴,“所以这个魔术的原形是我吗?”

  童然暗自松了口气,点了下头。

  姚蔚然眼睛一亮,“你是想邀请我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