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茶刚刚入了口,术闽紫舒便是立刻竖起了眉毛。“噗,这是什么茶?拿去换掉。”
张口,吐了嘴里难喝的茶,术闽紫舒直接将手里的茶碗,砸到了身旁宫人小顺子的身上。
“是,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换。”连忙跪倒在地,小顺子全然不顾身上的茶渍,慌忙的将地上的瓷片拾起。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儿,便有两个倒霉宫人被训斥,这在龙干宫里,已然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正因为如此,所以,龙干宫里的每一个宫人,各个都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每一个都不敢掉以轻心,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臣弟拜见陛下!”走进宫门,怡亲王术闽紫雾,躬身施礼。
“你来见朕,怎么无人通报?”眯眼瞧着站在对面的弟弟,术闽紫舒的眸光锐利异常。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并非无人通报,而是陛下赶走了,前来通报之人。”抬眼,瞧着面色阴沉的兄长,术闽紫雾毫不畏惧、如实作答。
“恩,见朕何事?”轻哼了一声,君主有些不耐烦的询问起了,某人见架的缘由。
“陛下,关于安洪强抢民女一案,臣弟以为……”术闽紫雾刚刚开了一个头,便是立即被君主摆手打断了。
“若是朝堂上的事情,朕不想听,怡亲王可以回府了!”抬手,术闽紫舒示意某人离开。
“皇兄,宫中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臣弟可否为皇兄分忧?”
近日来,皇兄一直闷闷不乐,情绪低落,紫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致使龙颜不悦的原因究竟为何?
但,作为兄弟,作为臣子,他却很希望,自己能够为皇兄排忧解难。
“分忧?宫中一切安好,何须分忧?”依旧眯眼瞧着他,术闽紫舒矢口否认,佯装无恙。
“皇兄,您真的一切安好吗?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看着那个明明烦恼的很,却又不肯向自己倾吐心事的兄长,术闽紫雾眉心轻拧,心头平添了几许担忧和烦闷。
我的傻皇兄,你我兄弟自幼一起长大。做弟弟的怎么会不了解你的脾气?
若非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你又怎么有一夕之间有如此大的转变?
难道,你真的以为你烦躁沉闷的心境,紫雾会看不出来吗?
从前,仁慈、豁达的君主,为何在一夕之间会变得暴虐、蛮横?
从前,最关心国事民生的君主,为何会在一夕之间变得对国事冷淡,对官员的容忍度也极差,沾火就着?
从前,平和仁厚的君主,为何在一夕之间变得暴戾、阴郁,稍有不顺心之处,便会大开杀戒?
难道你想说,这些改变都是没有原因的吗?难道,你这么说了,臣弟就会信服吗?
“怡亲王,朕还要看奏章,若是无其他的事情,你可以回府了!”开口,术闽紫舒再下逐客令。
“臣弟告退。”
知道这会儿,不管是说什么,那个人都是听不进去的。也知道此时此刻,皇兄还并不想与自己这个弟弟分享他的烦心事儿。故而,术闽紫雾也不再多说,躬身施礼,便转身离开了!
第039章 鱼目混珠
夜,西书房
从龙干宫到西书房,这条路,是君王每天晚上都会走的必经之路。
入夜之后,术闽紫舒总是会丢下那些繁琐的国事,丢下身边的护卫和一大堆的宫人,独自一人前往西书房,去等候那个,整整十天都没有再出现的人儿。
“小家伙,你今晚会不会来呢?都已经十天了,难道,你的气还没有消吗?”
走在去往西书房的路上,术闽紫舒自言自语的问着,身边寂静的夜晚。问着天上明亮的那一弯新月。
明明被咬伤的人是自己,被冒犯的人也是自己。可是为什么,他却是这般的放不下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呢?
在小家伙凭空消失的这十天里,他气恼过、抱怨过,但,却从未痛恨过。更是从没有一天缺席过西书房的约会。
他曾经想过,若然再见到那个人,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什么是天子的威仪,什么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皇权。
可是,随着一日又一日了无音信的找寻,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术闽紫舒早已经没有了捉拿治罪的心思。此时此刻,他只想快点儿找到那个人,只想见到他,确定,他仍旧平平安安的住在皇宫里。
迈步来到了西书房的拱门外,望着早已被点亮,照的满室光明,映照在窗棂上的烛光。术闽紫舒不觉停下了脚步。怔怔的望着那窗棂上昏黄的光亮,君主先是一惊,随即却是龙颜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