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一沉,只听白氏接着说,“听闻关山那边的矿山里还需要些人手,你们在苏府待
了这么些年,一个个也养得身娇体贵的,自是做不得这等粗活,可伺候人的活你们还是做得的
”
这下子,一干人等吓得魂不附体,这可是要将她们卖到那等粗野之地供人取乐,真到了那 地方,可是比被卖到烟花之地还要惨。
有那胆子小的,立刻就哭了出来,“夫人饶命,饶命呀……“
“夫人饶命……”
十几个跟着苏玉琳出门的丫头婆子,不要命似的磕着头,如果刚才还存有一丝侥幸的话, 现在是半点也没有了。
别看白氏温温柔柔的,其手段狠得很,她既然说了这话,那就必然是真的,绝对不会掺水
“说,还是不说?”本来对于苏末,白氏是真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却是好奇,他究竟使 了什么手段,让这些苏家的奴婢竟然宁愿受罚也不敢说。
“是……是……”叶嬷嬷急得满头大汗,只得拼命磕头,可见白氏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膝行两步爬到苏玉琳床前,悲呼道,“小姐,求求您,给老奴说句话吧!”
到底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奶嬷嬷,苏玉琳见她这样子心里也是不忍,但想到这事究竟也算是 自己惹出来的,心里发虚,便期期艾艾的拉了拉白氏,“娘呀,你就让她们下去吧!不过一些
污言秽语罢了,有什么好听的,没得污了耳朵。”
见白氏还是不松口,便捂了被子,“娘,你让她们下去吧,吵得我头痛。”
听苏玉琳说头痛,白氏倒底是不放心,又细细询问了几句,又招来小丫环,吩咐道,“你 们好生照顾小姐,如果再有什么差池,就不必再留在苏家了。”
那两个被留下照顾苏玉琳的小丫环齐齐松了口气,“是。”
“娘……”苏玉琳不满,白氏柔声道,“琳儿今儿受苦了,好好休息,一会娘再来看你。 啊!听话!剩下的事就交给娘吧!”
然后横了地上的奴婢一眼,率先走了出去,“都跟我来。”
刘嬷嬷跟在后面,狠狠的瞪了那十来个丫头婆子一眼,这些人的胆子越发的大了,竟然敢 利用起小姐来。
叶嬷嬷心虚的缩了缩,知道这一关是躲不过了,只得爬起来,踉跄着跟了上去,后面跟着
一群愁云惨淡的丫环。
一群人来到白氏的院子里,小丫环抬来一张圈椅,扶着白氏坐了。叶嬷嬷等人,只得跪在 院子中间,被太阳一晒,差点没晕过去。
更令人恐怖的是,几个护院就站在院子里,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仿佛只待白氏下令,就 要把她们拉走一般。
额头见了血,又被太阳一晒,一些体弱的就有些受不了了。其中叶嬷嬷年纪最大,眼前直
发花。
她都这把年纪了,自从奶了苏玉琳后,日子过得顺,何曾受过这等罪,而这一切全是由苏 末造成的。
若是逃不过也就罢了,若是能逃过此劫,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叶嬷嬷心里发狠,就听身后一个小丫环终于受不了的大叫了出来,“奴婢说,奴婢说。” “说吧!”白氏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叶嬷嬷重重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同时也知道这小丫头怕是不得好了。
“他说,夫人是外室,还说每年梅氏祭祀时夫人要行妾礼。”生怕白氏立马叫人进来,把 她拉去矿山,那小丫头一口气将话说完,就伏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整个院子里只听得那小丫头喘气的声音。
其他的丫环婆子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一个个儿,恨不得瞎了聋了才好。
白氏端着茶水的手僵在了半空,若说白氏这一生有什么是不能提及的,就是当年堵着一口 气,拼着背负一身的骂名,也要给苏启之当外室的事了。
她后悔吗?不!她不后悔,否则哪有今日的风光无限?然而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坦然面对, 更不允许有人提及。
这就像是插在心里的一根刺,拔不出,也碰不得。
可现在这个污点,却被苏末大张其鼓的宣扬了出去,弄得人尽皆知。这可比不得上次,上 一次尚且可以说是流言,苏府不必理会,然而这一次却是由苏末亲口所言,自是不同。
她可以想像,自明天以后,整个云城有多少只眼睛看她的笑话。
“好,好,真是好得很呀!”白氏气极而笑,将茶盏掀于地上,碎片茶水兜头泼了下面的 人一头一脸,却无人敢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