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知道了。战王殿下您可把他看住了,别让他把自己喝死了。”苏澈没好气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这辈子难道韩墨初请客一次,他还一口都没喝到,这叫哪门子天杀的破事儿啊?
顾修架着韩墨初走了两步,想了想干脆将人双膝一拖抱在胸前,走回了那人套在书房里间的卧室里,将人安置在了床上。
“师父,把酒给我。”顾修先拽掉了韩墨初的官靴,又伸手去拿他手中抓着的酒坛。双眼朦胧的韩墨初立马发力跟他争了起来。
“给我,你不能再喝了。”
顾修抓着酒坛的边沿没有松手,任凭韩墨初怎么拉扯顾修都纹丝不动。酒醉中的韩墨初力气不够,一时气急了干脆一口咬住了顾修的手腕。
“嘶...”顾修吃痛皱眉,在保证人不会受伤的情况下手腕堪堪用力向后轻扯,一手推着人的额头,电光火石之间将两个人挣抢的酒坛拽到了一边,一把摔得粉碎:“韩墨初,你到底想干什么?”
酒坛碎裂的声音让韩墨初抬起双眸,那双平日里运筹谋算的双眼,此时此刻变得惺忪慵懒:“战王殿下,您在这儿干什么?您该去好好看看您的兄长珹王殿下,他这会儿应该正难受着呢,您在我这儿干什么?”
“韩墨初,你说什么?”这句话把顾修说的没头没脑的,难道他今日醉酒是因为珹王?
“呵呵,殿下不就是怪我心狠么?”韩墨初抓着床架子撑着半边身子,狠声道:“对,我就是心狠!我就是那无父无兄,不知骨肉血亲为何物的怪物!”
“韩墨初,你清醒点儿。你还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韩墨初的话让顾修更加一头雾水了,难道是今日他与珹王送伞,让韩墨初多心多虑了?
就算如此,韩墨初也不至于把自己灌成这样啊?自他认识韩墨初的第一日起,韩墨初就从来没有把要跟他说的话憋在心里过。
今日的韩墨初实在太过反常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不懂什么叫骨肉亲情,因为我就不配有骨肉,不配有血亲。”韩墨初边说,边垂着自己的胸口,力气大的好似要把自己捣碎了似的。
顾修不知道韩墨初究竟怎么了,他只知道韩墨初眼下很是难过。他只能把韩墨初的两个手腕一抓,将人往怀中一扯,抱着他的身子给他顺背:“谁说你不配?谁说你不配?你有我,我做你的骨肉,我做你的血亲。你想我做你的什么都可以,我会护着你,照顾你,让你开心,让你欢喜,让你随心所欲的过活。如果你觉得不够,那你说你要什么,只要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命也好,人也好,我都给你。”
顾修感觉自己也醉了,大约是被韩墨初身上的酒气熏醉的。
否则他怎么可能抱着韩墨初说这样的话?或者说他疯了,又或者说他在做梦。韩墨初听见了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在强迫他回应自己?
他知道韩墨初是绝顶聪明的人,他对他的心思再怎么藏也瞒不过他。但是韩墨初并没有因此对他有任何改变。也许在韩墨初看来,维持这样心照不宣的现状就是最好的现状了。
顾修也愿意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就这样过下去就好。
“殿下,醒酒汤好了。”外间传来了吴婶的声音。
“好,您去休息吧。”顾修扶着韩墨初靠在了榻边的软枕上,起身去外间端回了那一碗热乎乎的醒酒汤:“师父,喝这个好么?”
如果不是韩墨初喝醉了,顾修这个硬邦邦的铁血将军,估计死也不会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说话:“喝吧,是甜的。”
顾修端着勺子,往韩墨初的嘴边凑了凑,韩墨初一点面子也不给的把脸别了过去:“我不要。”
“喝了明日会舒服点。”
“不喝,不好喝。”韩墨初伸手将碗推到一边,连连摇头。
顾修端着碗,递也不是收也不是。如果现在他和韩墨初是反过来的,韩墨初估计早就一戒尺敲在床上,或者扒开他的嘴直接灌进去。韩墨初眼下的样子,让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再说,更别提把这碗醒酒汤灌进去了。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哄着韩墨初,能喝一口是一口:“师父,你就喝一口,成么?”
“我不喝...我就不喝...”韩墨初整个人滑到了被子里躺了下来,拽着被子蒙着脸,瓮声瓮气的说:“我要吃糖水蛋,糖水蛋...糖水...蛋...”
韩墨初叨叨着糖水蛋三个字,浑然睡去。留下尚且清醒的顾修与他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