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后院,二人见窗门紧闭,管家便敲了敲门,道,“老爷,云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罢。”刘少悟的声音传出来,管家便转身离去,云归轻轻推开门,便见得刘少悟和向临二人背对着他,双手都好似不得闲,不知忙些什么。
将身后的药篓子取下,走至二人身旁,便见得一个在捣弄草药,一个却是在给药炉子煽火。看他们二人神情认真,时而又互相帮着递东西,并无闲暇的样子,便不出声打扰,走至旁处坐下了。
大约等了一刻钟,刘少悟熄了火,将药丹炉提起放在一旁冷却,问道,“草药都采集齐了?”
向临亦停下手中动作,悠悠然地出了门,待得再回来,双手已清洗干净,走到云归旁边坐下,“你倒勤快。”
“你当人人都似你?全身都是懒骨头。”刘少悟当即言道,“你连人参都采回来了?”却是又转向云归言道。
“要说懒,那亦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向临悠悠然回道。
云归正要回话,听了这一句便有些无奈。这二人,明明方才还是相处得十分默契谐和的,怎么正事一干完就又斗起嘴来了。便赶紧转移话题,“那日我运气好,竟就瞧见了一株。”
刘少悟点点头,将云归身旁的药篓子拿起,又将草药都倒在台上,挑挑拣拣,“你自然是运气好,不然怎么能让我收了你?”
第34章 云定归来
云归只觉这话听起来无比怪异,又听他道,“就只摘了这么点?真真是小气吧啦的。这点东西能用多久?”
闻言便有些赧然,那日楼桓之亦觉得他摘得不够,却还是未能摘得多些,没有竹篓子终归不方便,“我第一次摘草药,不记得带个竹篓,所以……”
刘少悟闻言直直看向云归,表情复杂,“怪不得你这样就能找着人参,傻人有傻福啊。”
“哈哈哈哈……”向临完全不加控制,笑声仿佛可以震动瓦片,且还笑得一时半会儿都不停了。
刘少悟随后竟亦难得地展露了笑容,“成了,来跟我认草药罢。”
云归听得终于要开始教学,亦顾不得自己被二人取笑,站起身便认真应道,“是,师父。”
日暮时分,有飞鸟成群而飞,不知去往何处。
骑马而归,见那不识的人家有炊烟袅袅,莫名有些许的低落。此去经年,他盼了太久,能有一处安宁地,能有一人等他归。只是一直等到死的时候,亦只是日日夜夜地等待他人。心就在日日夜夜中反反复复地煎熬。
下了马,门房替云归牵了马,道,“大公子,今儿侯府有人来寻您。”
侯府?云归蹙眉想了想,若说会寻他而非寻父亲的侯府,此时只会是威远侯府罢?“可是威远候的大公子?”
门房点点头,“公子当真厉害,听闻是找您有事儿商量,偏巧您没在,就留了话给小的,说是公子要有空,明日午时前长歌楼一叙。”
楼桓之寻他会有何事?照理说来他与楼桓之并未有太多交集。将疑问暂且撇后,“知晓了。父亲可回来了罢?”
“在,好似去考问两位公子学业去了。”门房答道。
云归一直来对两个庶出的弟弟不甚在意,前世如此,今生亦未曾想多有走动,便是父亲,平时里亦极少过问,不知今日怎会突然兴起考问学业去了?
邓喜知晓云归回来,便走出来迎,“公子您可算回来了,今儿可不少人寻您。”云归颔首,“我已知晓了。”
“那公子可得从中好好调解,不然二公子好不容易回来,怕是又要负气出走。”邓喜言道。
云归一怔,“等等。”二公子?可不就是与他一母同胞的云定?“定儿回来了?”可是为何方才那门房未有告诉他?“何时的事?门房可未有告诉我这个。”
邓喜压低声音回道,“老爷吩咐,让阖府上下就当没这个人,还说不必把这事儿告诉您。”
“他现下在哪儿?”云归问道。若是算上前世,他已有十数年未曾见过云定了。而最后一次见面,亦是不欢而散。
第35章 当真是蠢
设身处地想想,若换做是他,打小便喜爱跟随着的兄长,突然就成了佞幸,如何能心平静气待之?更何况当年他是那样的执迷不悟。
再后来,母亲因他郁郁而终,父亲亦几乎一蹶不振,整个云府都因他而抬不起头来。而云定,为振兴这个家,从军出征,出生入死好不容易立了功,却还被人指着说这不过是佞幸得道,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