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疑青指尖点在桌面:“还有应白素。她看起来喜好礼佛,行为低调,同她说过话,就会发现不一样。”
叶白汀点头:“不错,她其实是个有点叛逆暴躁的人,脾气有些急,大概她自己也知道这个缺点,刻意培养了礼佛习惯,奈何穿得素了,气质像了,性子很难改。她很矛盾,不喜欢这个家,却不得不妥协,府里有需要时,也会帮忙遮掩,看不惯别人,杀人这种事,她不是不敢干,只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特别触怒她。”
申姜再次拍桌子:“没错!在这个家里,应白素从小到大就没受到过多少尊重,回来也是,还天天被挑刺,还得持续和管家下人的那种关系,以前年纪小,处事不太成熟,对情爱也有憧憬,现在年纪大了,会不会觉得丢人,干脆把徐开给杀了?”
叶白汀目光明亮:“接下来,我们再根据已有线索证据,做排除法,看能不能排除谁。”
……
押到桌上的线索越来越多,一根根线串连起来,脉络越来越清晰,眼前越来越亮,三人越讨论,越有信心,这次是真的看到了真相的曙光!再确认几个小问题,案子就能破了!
第168章 她就是个狐狸精
二月二十五,北镇抚司大堂。
正位首座还是那个长案,左下仍然有个小一号的案几,和这长案颜色相同,质料相仿,只尺寸略小。
上位坐着仇疑青,下首坐着叶白汀,申姜站在右侧,随时准备翻找呈送卷宗资料,顺便盯着安全防卫,保证出现任何意外都能第一时间警戒防备。
就在今日,北镇抚司对应恭侯府命案进行了最后的问题排查和确定,将所有案件相关人请到现场,准备当堂问审。
仇疑青坐姿笔挺,眉目端凝,说话间气正音沉:“天子脚下,国都之重,应恭侯府接连发生命案,朝廷无不震惊,本使呈圣上旨意,肃查此次命案,要求细节详实,证据确凿,还事实以真相,还天下以清明——诸位可听清楚了?”
堂下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没什么表情,锦衣卫把皇上都搬出来了,谁敢说不?
老侯爷眼皮微垂,拂了拂袖子:“我等已至贵司堂上,难道是不配合的态度?指挥使但有所惑,只管问询,我府上下,比外面谁都心情焦急,盼真凶落网,此后再无遗憾之事发生。”
仇疑青就问了:“管家徐开之死,老侯爷可有什么话说?”
“你也说他是管家了,一个下人而已,也配入本侯的眼?”老侯爷眉目微平,声音淡淡,“没话说,不知道,锦衣卫查的若是这桩命案,本侯看接下来也没必要继续了。”
叶白汀就看到,应白素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在场所有人一样。
仇疑青并没有理会老侯爷话间威胁,转向世子:“世子呢?可有话说?”
世子一如既往,声沉身稳,非常符合他现在的身份,并没有看向亲爹请求指示,‘举重若轻’的样子,倒和亲爹有几分相似:“一个下人而已,本身人脉交际,生活圈子,都跟我们不同,可能是私底下和谁生了龃龉……这畜生窝里鸡犬相斗,锦衣卫也没那么多时间,处处纡尊降贵细询不是?”
他爹只说了下人不配,他倒好,直接把下人打成畜生圈了。
说完他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依旧缓着语调,不疾不徐,保持着贵圈气质:“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舍弟的案子?指挥使不先问一问?”
仇疑青便遂了他的愿:“徐开遗书中指,你三弟杀了两个人,你家姑爷史学名,和老二应溥心。”
世子大惊:“怎么可能?三弟他……竟敢说这样的话?”
这演的也太假了,申姜哼了一声:“徐开死前留了遗书,贵府所有人都知道,你别说你现在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有遗书,却不知内里都写了什么,”世子顿了一瞬,瞥向申姜,“不是你们锦衣卫机密办案,各种细节皆不往外透露么,我如何知道?”
叶白汀:“所以管家徐开说的这两件事,世子不认?”
世子微微抬眉,话说的很有深意:“他的话,我认不认?小先生这问题,有些古怪啊。”
叶白汀未惧,抬眼看他:“你的意思是,史学名和应溥心之死,你并不知情?”
“我当然不知道,”世子拂袖,“也不知道三弟有过参与。”
叶白汀:“世子这不就是,不认的意思?”
世子就笑了:“原来小公子是这个意思,可这也不是我认不认的问题,是这些事有没有发生,都有谁参与,我都不知道,不便表达意见,真相如何,是与不是,都需得你们锦衣卫辛苦查实,你说对不对,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