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对长秋黎没有多么心硬,如此一来,林藏顿时变得心软,软到他自己都有些恼火,硬邦邦地别过脸,就是不回答长秋黎的话。
长秋黎起身,靠近林藏。
他低头,披肩的黑发中两只白色的耳朵出现,长长的尾巴出现在了身后,轻轻晃动。
他在服软,也是在本能性的撒娇。
林藏眼皮一跳,脸色更绷不住,目光不由自主便看过去,语气却依旧没有恢复,“你干什么?”
长秋黎没有说话。他伸手握住林藏垂在一旁微凉的指尖,轻轻蹭了蹭,耳朵的毛发从他的手背擦过,然后顺着他的手,到臂膀,而后轻轻抱着他的腰身。
长秋黎耳尖带了一些红意,这一举一动与他清冷的嗓音相悖,却又在烛火下揉成了一片。
他在讨好林藏。
林藏终于忍不住,伸手将长秋黎拉进怀里,目光看向他方才被伤到的手背。
白皙的手背上,有一块小小的红记。
“一点都不小心。”林藏声音闷闷地,从自己储物袋中祛除膏药,不做声地涂在他手上。
长秋黎眉宇间终于松了下来,脑袋抵在林藏的肩上,阖上眼睛。
“困了?”林藏问道。
长秋黎轻轻摇头。
不困,却不肯松开自己,林藏心里好笑,但连着几天都没碰到人,他也有些想长秋黎,便纵容他的亲近,手轻轻摸着他柔顺的长发。
“没有吃饭?要不要吃一些?”
长秋黎依旧摇头。
“这么黏人,当时自己走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长秋黎安静了。
林藏心里轻叹一口气,心里想着长秋黎该天生就是他的克星,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还真是……
小冤家。
而就在林藏还想和他说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听觉均匀的呼吸声,怀中之人身体的重量全压了上来,抱着他的手臂也松了一些。
林藏立马将人扶住低头看去,却看到长秋黎耳朵垂下,靠在他肩旁再一动不动。
……睡着了?他怔然。
***
坤合镇某一处宅院。
夜深,其中灯火通明。
倪星华几人围坐在客厅之中,望着外面夜深星稀,皆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星华,你确定主子是去见了小白吗?”
倪星华连连点头:“一定是主子,我走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等到主子亲手将结界解开了才离开的。”
“那主子知道我们安顿的住处在那里吗?你有没有与他说。”
“我说了,我路上的时候就说过了,而且进镇的时候还特意给主子指了方位。”
林阿云眉头微微皱起,“那主子为何还不回来。”
倪星华道:“许是酒馆近,主子和小白直接就在酒馆中歇下了?”
“主子他们就两个人在怎么能行,”林阿云放心不下,边说,边往外走,“我去酒馆看看,主子明日起来,也得有人服侍。”
而一打开门,却恰好看到正要踢门而进的人,他眼睛眨了眨,目光落在他怀中,“主子?”
“主子回来了?”倪星华立马道。
而目光追着林阿云过来,看到林藏现在的模样,他也是一愣。
他怀中抱着小白,而小白的兽耳与尾巴都没有收起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
往日里清冷的少年此刻尾巴垂在林藏手肘处,脑袋也依恋一般抵在林藏的颈边,一只手拉着林藏的衣袖,眉宇静然,呼吸均匀。
“小白这是……”
林藏低声道:“他睡着了。卧房在哪儿?”
林阿云立马回过神,低低道:“主子随我来。”
他在前面带路,林藏便抱着长秋黎,很快便从大堂中消失,进了卧房中。
在他们身后,倪星华满脸不可思议,摸摸脑袋,“这就和好了?”
屋中。
林阿云伺候着林藏将外衣褪下,轻声问道:“主子,可要沐浴?”
林藏低头看了看到现在还紧紧拉着自己衣袖的人,颇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今天算了,时间不早,你也快去休息吧。”
林阿云看了一眼小白,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行了礼,很快轻手轻脚地离开。
今日睡梦中的长秋黎格外黏人,林藏怕强行挣开将他惊醒,便纵容的由他去了。
烛火熄灭,外面的月光飘洒落入窗内。
月华氤氲,林藏一日奔波,很快也有了睡意,护着怀中之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