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_作者:君夭(138)

2018-03-05 君夭

  东风笑任由他执着胳膊,懒洋洋靠着椅背:“昨天晚上休息的时候,我打算穿着练武服转悠着守个夜,不知道在哪里被毒草啥的割了一下,哎呦,那一下可疼了。”

  玉辞闻言垂眸瞧着,半晌回头在药箱里翻找着:“知道了。”

  东风笑由他处理着手臂,另一只手撩着他的头发,在手里把玩,玉辞的脾气也是出奇的好,纵是她单手给他的长发打了个结,也是不恼。

  玉辞抬眸看着她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由自主地黑了黑脸:“也真是凑巧,冰蛊在身,能伤你的毒本就没有几个,竟被你碰得这般准。”嘴上带着嫌弃,手中却飞快地给她处理。

  “下次再野外,晚上就少往外乱跑,我早便说过你了,就像那晚在山洞里,你非要出去,我拦着你,你还不依,最后虽说是侥幸,满载而归,可你可想过,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如何收场?”玉辞低声说着,执着绷带给她包扎。

  “并且现在看来,每次你晚上往外跑,许是你嫌麻烦,每次都把铁甲脱下来,穿着练武服就往外跑,若是你穿着铁甲去,便不至于受伤。”他不容她多说,继续念叨。

  “不,那次……”东风笑咬了咬唇,把受伤的手臂往后一拽,玉辞赶忙拽住她:“还没包扎完,先别乱动。”

  “那次我不是嫌铁甲麻烦,是……”

  是她瞧着他衣裳单薄,怕有猛兽入洞伤了他,这才解下铁甲来,她本想辩驳,可是话说了一半,又缄口不言了。

  话语戛然而止,玉辞一愣,给她包扎好了手臂,抬眸瞧着她,如墨的凤眸里却尽是了然。

  他始终明白当初她为何拽下甲衣来,方才一急,竟是说串了意思,他将绷带的另一头封好,忽而抬手轻轻抚着她的面颊,他的手温热,一举一动尽是温柔。

  东风笑一勾唇,俯下身去,低下头去吻着他的眼眶,复又一偏头,轻轻吻着他鬓边的发,玉辞唇角微扬,她的唇冰凉,可每当她吻他,心里却是莫名地暖。一手小心地护着她那受伤的手臂,一手轻轻捧着她的头。

  东风笑嗅着他的发香,触着他的温暖,察觉到他的小心和顺从,却是毫无收手之意,放任自己的吻一路向下。

  继而,只听帐外传来一声轻唤:“王。”

  随即,月婉匆忙拿着个一张纸走入帐中,抬眸瞧见眼前光景,一愣,赶忙扭过头去,将那纸张往桌案上一摆:“王……这……这是您刚刚要的药材余量……”

  说着,也不等屋中二人言语,月婉回过身去,夺门而出。

  她一路跑着,心中五味杂陈,终于冲到了自己的帐前,帐子里蚕娘和著意谈得分外欢喜,月婉知道自己面色不好,也不敢进去,便索性坐在帐前,把头埋在臂弯里。

  她等待了十年的王,离她越来越远了,甚至,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离她远去了。

  在她眼中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王,仿佛不曾涉足红尘,也不曾有七情六欲,以至于这么多年,她分明是苍鹭山上离他最近的人,却从未接近过他分毫。

  她是痴傻的,以至于东风笑第一次出现时,她只是欣喜若狂,王不必再引血饲喂那冰蛊花,可是她忘了,这一切,却把东风笑和王紧紧牵系在了一起——多少次,她在王的画中,隐隐瞧见了那一点血缨?

  或许她早该猜到的。

  “月……你怎么了,不哭,笑……”一旁,俞策蹭到月婉身边,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手里还拽着小虎,那狗儿也‘呜呜’叫着。

  月婉闻言身形微微一震,继而抬起头来,听着他的话,忽而眉头蹙颦更甚,哑着嗓子:“笑、笑、笑!笑什么笑!你们都喜欢笑……可是……笑着笑着,不知不觉,我最喜欢的……”

  她看着俞策依旧懵懵懂懂咧着嘴笑,叹口气不再多言——是了,自己同他说个什么,他不过是个傻子,是个痴人,什么也不懂。

  她不必向他倾诉,也不必同他发火。

  “时候不早了,快去休息罢。”月婉定了定神,用衣袖拂了拂面颊,已然站起身来。

  俞策瞧着她的背影,牵着小虎也匆忙跟上。

  东风笑已然抬起头来,又靠在椅子上,随手执起案上的一支笔,一副泼皮嘴脸,挑眉道:“哎,不好弄了,堂堂副帅,大晚上跑到先生帐里来,欲行不轨,给抓了个现行,呵,这若给传出去,本帅的脸可往哪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