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一声‘将军’,也让她心生怀疑——他二人首次相见,他是如何断定她是将军的?
沉声道:“阁下不必道歉,这一剑向着此人刺来,在下也是明了的,只是不知,阁下是何人?”她说着,丝毫没有将剑归还于他的意思。
那男子自也察觉到了她的警惕,笑道:“瞧着将军也是北倾之人,不妨明说,在下本是北倾破甲军之人,此番本是打算带兵前往穆帅所在的副营,不想行至半路被召回,便只得返行,阴差阳错逢着这一出事。”
东风笑瞥了一眼后方旗帜上的‘牧’字,未发一言,估摸着对方的兵力数倍于她,而这男子的实力也是不凡,若是当真打了起来,胜的机会微乎其微,便索性执了他的剑,道:“在下明了了,不当多问,阁下的剑是好剑,剑法也是强劲,在下佩服。”
那男子道谢,接过剑来,挑眉道:“将军怎知在下剑法好?”
东风笑一笑,只道:“阁下的长剑飞来之时,剑势如虹,凌厉迅捷,何况阁下方才出剑之处,离此处并不近,若非在下出现,此剑必会一举穿喉,自然是剑法好。”
那黑衣男子闻言,启口一笑:“真真是个懂武艺之人,不知将军是何人?”
东风笑拱手道:“血缨军中人,瞧见这边浓烟起火,便带兵来瞧。”
那男子一愣,继而笑道:“巧了,那血缨军中,恰有我一位故交,我识得她,五年有余矣,只是多年未见,也不知她现今如何。”
东风笑一笑:“来日若能再遇阁下,定要详谈;不过今日,在下还有一言,不知当不当问。”
“阁下请讲。”
“如今这一处的战俘,当由谁带走,不知阁下意下如何?”东风笑垂眉道,心下并不十分信任这男子,只怕他心怀鬼胎要同她要这些战俘。
那男子闻言,侧身向那边一瞧,却见战俘都已被捆绑完好,他眸光一闪,道:“将军若是方便将手中的血缨军令牌给在下一瞧,若是无误,这些战俘,便劳烦阁下带走罢。”
东风笑闻言一愣,平日里,便是功利着说,领兵之人都欢喜多带些战俘,因为在算竣工之时,如此可以多计些许,如今这男子带得人数算不得少,带回战俘并非难事,可听他的话语,分明是不愿带战俘回去。
“阁下此言当真?”她一边说着,一边取着令牌。
“自是当真,这群南乔之人似是来路不凡,还望你们能审出个结果来,若是随着我回去,恐怕是了无用处,让营中平添几个吃干饭的。”这男子颔首,轻描淡写,瞧了一眼东风笑的令牌,颔首道:“劳烦阁下了。”
东风笑颔首,收了令牌,拱手称谢,二人互相一别,道一声‘有缘再会’,便相别过,各自收拾好东西,带人而归。
第上:君念北089 那年苍鹭
此事之后,营中事宜安生了许久,消息传来,说是丛健终究和刘能战成平手,刘能本就是异地行军,如此一来,一平一败,伤了元气,便只得加紧防守,暂且休养生息。
而北倾的两支军队也无力对抗,军营之中便安生了一阵子,唯一可惜的是,丛健一方始终也没有同意穆远一方提出的夹击策略,这引得顾劼枫又在军中怒骂了好一阵子。
那些被俘的兵士也被带回营来,几经盘问才知,乃是墨久此前暗中插在此处的,目的是慢慢消耗北倾的兵力,便是之前东风笑带人击溃的铁扎军,也是去同这一队人汇合的。
直到夏意已深,南风过境。
“丛建军那边仍无动静,只顾被动受击,不知响应我军;而刘能军东西方向盘踞十几里,若非两面夹击,断不可能击破。只怕这般僵持下去,最先耗空的是丛健的军队,如此一来,陛下的境地便危险了。”穆远立在营口,东风笑和顾劼枫立在一旁,瞧着远方的山脉。
“想来,向那边发信函,已是五封有余了,加急件,都是送到了的,怕是那边刻意有人压下信件来,不允此计被人瞧着。”一旁,顾劼枫恨恨道。
东风笑笑得凄凉:“此言有理,可也有待商榷;丛帅十年来,凭一己之力,杀敌之功成为破甲军主帅,岂会是泛泛之辈?我三人皆能想到的计策,他为何想不到?若是想到了,又为何不予施行?此中因由,不可妄言,怕是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