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曾伤及阁下,阁下何故,欲一招取在下的性命?”
东风笑正痴愣着,却忽而听见庭院中的男子启口而言。
她又是一个怔愣,垂下眸子瞧向那庭院里的人,他依旧是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也不曾抬头瞧向这边的树木,可是她明了,他定是知道她的所在的,她咬了下唇边,继而勉强扬了扬唇:“不慎失手,多谢阁下。”
多谢他不拆穿不追究,给她留了条后路。
“萍水相逢,不必言谢。”那庭院中的人,忽而转过身去行至那案边,俯身抚着那断掉的琴弦和上面散落的、破碎的叶片,长发便垂落摇晃,东风笑在树上瞧着他,只觉得心头一窒,忽而听见玉辞沉声道:“如若不曾失手,阁下这一击,会向何方?”
东风笑一愣,低眉下去,却只瞧见他微颦的眉头。
她一颦眉,苦笑。
玉辞,你是不是担心,这一击,本是向着那个起舞的女子去的?
方才与她琴曲相和,如今,又为她的性命如此担忧。
是不是,你之所以会以借口打发了她去,也只是怕这个不习武的弱女子,在院子里遭了歹人之手?!
东风笑敛了眉,张了张口,却是一言未发。
呵,她东风笑,也真真是幸运!
上一世、这一世,碰见一个两个,皆是用情至深的男子!
第下:且南飞131 蓄谋
玉辞依旧立在庭院里,听着那一侧的高木之上,久久没有声响,这院落之中之余凄厉的风声,他拂了拂袖子,只当那人已经离开,垂了眸子便瞧着那琴。
“王爷心口的朱砂痣,同鲜血当真是一色。”
那声音却忽而透过风声传来,撞进他耳中,那音色如沉夜的茶水,分外凉薄苦涩。
玉辞一愣,骤然间抬起头来,却见那高木之上寒光一掠,继而便是一声轻响,随后,这院落之中便又是一片死寂。
他闭上眸子来细细探查着,才发现,如今这庭院里,当真只有他一人的气息了,方才他闭眸抚琴时的那一缕若隐若现又莫名熟悉的气息,已然消失殆尽。
“王爷心口的朱砂痣,同鲜血当真是一色。”
耳边回响着这一句话,他不禁颦眉怔愣。
——因为他的心口,当真有着一颗殷红的朱砂痣。
“你倒也是运气好,此番,这般折腾,竟还能全身而退。”客栈里,东风笑冷着一张脸,一旁的尹秋,却启口说着。
东风笑咬了唇,道:“终究不是袭向他未婚妻的,他懒得管。”
尹秋闻言一愣,继而抬手拍她的肩头:“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多?若你是他,一片叶子险些伤及你性命,你会无动于衷?”东风笑沉声哼了一声。
尹秋哼了声:“也罢,那你便这般想,如何,今日情况都了解得差不多,何日动手为好?”
她不知道自己方才是哪里来的心思还想安慰面前的人,分明是,这个人越痛恨这件事,自己的目的,便越容易达成。
东风笑颦了颦眉:“若是我没有猜错,武王现在在查你的事,他担心在自家小姐出嫁的时候,你跑来找麻烦。这几日乌查婼几乎可以说是被他便向软禁,偶尔得以出门,也是严加戒备,等到婚礼的时候,不知又会是什么情况。”
尹秋一笑:“那是自然,你我能瞧到的时机,他都能瞧到,比的本就不是这等事,就看他到时候防不防得住。”
东风笑挑眉道:“我倒也有兴趣瞧瞧,他的戒备,能做到什么地步。”
尹秋一愣:“你想尽快动手,激怒于他?”
东风笑沉声道:“你我便等着她下次外出,买通些闲人,趁乱抢人,若是成了,此事也不必耽搁了;若是不成,我倒要看看,这武王还能将防卫做到什么地步去。”
尹秋心下思量着,的确,如今武王的防卫和保护,堪称无以复加,如若此番她二人劫车不成,这武王还能做些什么?
婚期乃是皇上的旨意,他一介王爷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改动不了,而婚礼之时,这王爷为了自家女儿的清誉,也绝不可能将暗卫设在婚房之中。
如此,激他一下,将这城中弄得人心惶惶,也是有趣!
尹秋想着,便点了点头,可是她不曾知晓,东风笑此为,不仅仅是为着刺激这武王,也不仅仅是为了搅乱这鼓镇,她的目的,还在那沂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