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那鲜血喷涌,他冷笑一声,反手将那将掉未掉的头颅生生拧下来,血淋淋地捏在手里,惊得四下众人皆是迟疑着不敢上前。
“你们这些废物,走狗,怕是连点血、连个死人都不曾见过!今日还有脸来阻拦于我,谁再阻拦半步,以此为例!”他执着那头颅,冷冷说着。
那头颅尽是血,头发散乱,双眸翻白,瞧着愈发骇人了。
顾劼枫身上也溅了血,可是真的身经百战,在死人堆里摸滚爬打过的人,谁又会怕这些鲜血呢?
每一个好的将领,都注定是鲜血浇灌而出的。
局面僵持着,那些侍从们不再上前扑来,却依旧是‘恪尽职守’地不肯退后丝毫,便立在顾劼枫周遭,呈完整的数圈,将他团团围住,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般。
局面凝滞僵持,顾劼枫四下一瞧,不禁咬了咬牙,如今这阵仗,让他心里担忧又害怕。
可怕的却不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是这朝廷。
丛健在他这里爬着如此多的人手,阻挡他入朝面圣,势必是要有所作为啊!
正在此时,那边却忽而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清峻的声音陡然间响起,划破了这一片骇人的僵持。
“都停手。”
顾劼枫一愣,悻悻攥着刀立在那里,却依旧是不肯后退半步,双眸血红瞪着来者。
牧逸策马而来,瞧见这场面,瞧见两眼血红手里还拎着一个人头的顾劼枫,也是着实吓得不轻。
“顾帅随本宫走罢。”他启口,轻轻说着。
反手一挥,便有侍从牵了一匹马儿来,行至顾劼枫面前。
顾劼枫瞧了瞧他,沉了口气便要依言而行。
“殿下,不成,丛将军说是陛下的旨意,让副帅留在府中养伤,半步也不得离开!小的们也是无奈,但是君命不可违!”
牧逸一笑——呵,搬出他的父亲来压他?
“顾帅已经出了府门三步有余了,依本宫看,先不说什么去留,不妨就地正法,先把你们这一群疏于职守的废物统统处斩才是。”他声音冷冷的,自马上垂眸,瞧着那方才出言阻拦的侍卫总管。
“殿下……殿下饶命!小的知错了!”那侍卫总管闻言,不曾料到话头转变得这般快,方才他软言规劝,却仿佛是触了太子殿下的逆鳞!也不多想,‘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频频告饶。
那其余侍从也是吓得不轻,赶忙跪地求饶。
第下:且南飞146 予血
牧逸一抬手,待顾劼枫上了马去,看着下面那依旧是不甚甘心的侍从首领,冷声道:“本宫才是太子,父皇的旨意,还轮不到丛将军一个外臣代为传达。”
那首领一愣,方欲言语,却只觉得颈项间狂风一掠,转眼间,只听‘当!’的一声,便是一阵冰凉。
待他回过神来,一柄利剑已经不偏不倚地插在了他颈侧,虽是未伤及他分毫,可这般角度,真真是如同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统领见状,生生冒出了一背的冷汗!惊得连头都忘了抬起,话也顾不得说了!
可是,那‘隆隆’的一阵马蹄声已经响起,这统领再回过神来,只见那一群人马已经扬长而去。
牧逸打着头阵策马飞驰。
平心而论,局势这般,心里最为着急的便是他。
看似安安稳稳的局面,母后却是告知于他,如今便是她,也只能在父皇神志不清的时候侍候一两个时辰,而他身为太子,竟是许久不曾见到父皇了!
他本是只想安安稳稳,孝敬父皇,等到到了自己继位那日,便当一个贤君,可谁知,如今形势使然,逼着他不得不逼宫!
此时此刻,南乔睿王爷玉竹因为肩胛受伤而被南国皇帝亲命送完平焦城中修养。
大营里,营帐里忽明忽暗,玉竹绑着一侧的肩膀,动作迟缓了些,却是屏退了侍从,依旧独自一人收拾着行装。
他的营帐周遭亦是无人,安静得紧。
旁人只道是睿王爷和沂王爷都有的怪癖,也并未多想。
许久许久,天色黯淡。
一个侍从行色匆匆,引着一个周身黑衣的人入了营帐去。
那人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里还拎着一个不小的包裹,可是依旧能瞧见他身形是偏瘦弱的,应当是个女子,这人走着,一路上小心得紧。
“夫人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