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一段,若是将军不嫌,在下也愿留在这营中为自己的话语担责,不说其他,自也不会做一个吃干饭的,在下会些医术,也能干些体力活,若是有需要,听凭调遣,也算是报还救命之恩。”末了,元封恭恭敬敬拱手道。
穆远沉了眸子,和东风笑相视一眼,可是他根本无法了解,东风笑此时心中所想。
冰蛊花……两朵冰蛊花,如今,不就是她和玉辞吗?
难道说,如果她能够寻到玉辞,设计带着他前往那月阳山山巅,再想方设法破除那千年雪莲,这一场灾难就能消除?
还是说,眼前的男子是玉竹或是南乔其他人专门派来的奸细,一言一语,不过是为了引他们上钩?
这本是营中一个可有可无的插曲,直到那大雪纷飞如同鹅毛沉落,天气冷得滴水成冰。
随着这一切,那元封的一番话,也在东风笑的脑海里久久回荡,愈发凸显。
“所以,你是打算去那月阳山?”月婉执着个药箱走入东风笑营帐中,此时此刻,东风笑正坐于榻上收拾着东西。
东风笑抬头瞧她一眼:“那日你在外面听见了?”
月婉点点头:“不错,我去寻著意,无意间在外面听见了你们的交谈——并且我知道,那男子说得,大概有八分正确,冰蛊花的情况我也大抵知晓,若是并未猜错……”
“这冬日持续了许久了,时间再久一些,便可以和下一次的冬日接合而起了,这恐怕将是罕见的一个颗粒无收的年了。”东风笑不允她说出猜测来,只是突然插了一句。
月婉咬了咬牙,抿住唇。
“我想着,若当真如此,如今也不当想着战事、哪国哪家,且是有这些能力的人,都应当去试一试的。”东风笑垂了眸子,继续道。
“也就是说,笑笑你……决意过去?”月婉低声问道。
“听那元先生的意思,只我一人自是不够,可要是想让他同我出来,恐怕是难上加难,且不说中间隔了风雪洼地,那边戍守得如同铜墙铁壁,我且问你,这南乔来的男子元封,如若是他们设计的一个圈套,我们又当如何是好?”
月婉一愣,的确,如果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圈套……
“冰蛊花的所在,你是苍鹭的管家,都可猜出七八分来,而从小到大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苍鹭之王又岂会是痴傻之人?如若依着这元先生的话语,我恐怕需要先行前往南乔,寻得玉辞,再同他一同前往,可那南乔营里若是有个圈套防备,此去怕是抛血丢命。可是,月婉,你说,知晓这冰蛊花的所在的,世上能有几人?”东风笑抬眼看了看她,声音却是平平淡淡。
月婉闻言,心下细细思量,却忽而揣摩出了东风笑话中的意思。
如若这是个圈套,那么王,恐怕便至少是策划者之一!
并且,如果王知道东风笑身上的冰蛊花,难道说,原本所说的‘遗忘’,不过是个堂而皇之的弥天大谎?
“这……笑笑……也不一定是你所想的那般,也许,也许是玉竹……”月婉踟蹰着开口。
东风笑扬了一扬唇角:“我并非是怪他,也不想深究因由,我只是在想,此番,我若是去,为的不仅仅是北倾,不仅仅是胜利,而是这两岸的天下的百姓,如若真的有人以此为圈套算计于我,究竟是谁这般行事龌蹉。”
月婉低下头去,兀自点了点头。
“可如果……真的是想让你过去,同他一起破除那千年雪莲呢?”月婉的声音很低很低。
东风笑摇了一摇头,手下忙碌依旧。
外面,一处营帐里,依旧是冻疮之事。
这事情说小则小,真的闹起来了,却当真怕人,危及性命。
而元封也依言蹲在伤者旁医治,一旁的药箱打开,摆得端端正正。
天气寒冷,可如今他的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元先生,你是个道士吗?”需要她打下手的那一处完成了,著意忽而从旁边溜了过来,从药箱里将元封正需要的棉纱布执了递给他去。
元封愣了一愣,继而点点头,手下却仍旧忙忙碌碌:“不错,曾经去那山上,跟着师父学了很久的,师父很严格,那山上的道人,平日里也只带着一个弟子作为接引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