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是坏,是因为也许他是玉竹玉辞合谋的一颗棋子。
说他是好,是因为由他的说法,的确去除了这天下的异象。
而她在信上,写的乃是这一行字——警惕元封,切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此时此刻,平焦城中沂王王府里面,气氛稍缓。
玉竹负手在正堂转了一圈又一圈,不住地叹气。
“怎么弄的,被人劫走,回来竟然能伤成这幅样子,按照辞儿的武功,不应该啊……”
他心里愈发想不通了,他记得清清楚楚,劫走玉辞的是东风笑,在他看来,东风笑应当是不肯伤玉辞分毫的。
可这次玉辞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胸口处有一个狰狞的伤口,显然是利器所为,而当时他已经陷入了昏厥,那些侍从又都是缄口,称是一无所知,玉竹便是想问问是什么情况,也没人能告诉他。
如今,医者们带着药箱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时不时地又端着血水出来,看得人胆战心惊。
“怎么样?”玉竹瞧见终于有个医者勉强停下来歇了口气,赶忙走上前去问道。
那医者已经,继而颤颤巍巍地答道:“王爷,沂王爷的伤极重,一刀入了胸膛,动手的人,想必力道不小,王爷也不像是躲闪过的样子,倒像是……全无设防地被刺了一刀,不过,幸运的是,那一刀没有伤及心脉,如今,如今我们定会尽力……”
玉竹闻言,狠狠一凛眉:“尽力?本王要的不是尽力!”
那医者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地叩头。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玉竹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放缓:“你们若是医不好他,就都跟着陪葬,谁也别想多活半个时辰!不是说没有伤到心脉么,如此要是都医不好,也不需要你们这群废物了!”
那医者在地上叩头直作响:“属下明白,属下一定医好沂王爷!”
玉竹狠狠咬了牙,甩出一个字来:“滚!”
那医者如释重负一般地,一般颔首一般连滚带爬地退下了去。
玉竹狠狠咬了牙,心里也是发慌——一刀入胸膛,力道不小,玉辞却是全无设防,甚至连躲闪都没有,这是昏了头了?!
心思深沉如玉辞,岂会在这种关头犯晕?!
“来人,把沂王爷的那几个侍从叫过来!”
玉竹狠狠吼了一句,之前那几个人皆是唯唯诺诺,说是去了王爷就不省人事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思来想去都是不肯信,偏要再问一次!
那下人闻声周身一凛,忙不迭地应了,跑去唤人。
一口气便带了其中五个人过来,行了礼皆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瞧睿王爷那青紫如铁的冷脸。
“说,沂王是怎么伤成这幅样子的!”玉竹根本无意掩饰面上的不屑了,索性狠狠吼了出来。
那侍从首领倒是答得飞快:“启禀王爷,小的们当真不知,赶过去的时候王爷就已经倒地了,只知道小的们赶去之前,隐隐约约听见了王爷说了一句‘都是真的。’”
玉竹颦了颦眉,眸光似箭瞧着他们:“就这些?还有什么?”
那首领低下头一叩:“回王爷,的确没有了!”
“你们呢?!”
玉竹咬着一口钢牙,冷冷环顾剩下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在他阴寒的目光下抖若筛糠,忙不迭地赞同自家首领。
“回王爷,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那侍从首领便带着一众人跪在玉竹面前,口里说得仿佛是万分确凿,心里却早已是翻江倒海!
沂王爷被重伤,当即倒地,后来他们一路回赶,王爷终于也醒过一次。
那时候,沂王爷抬眼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只是交代道:“若是睿王或是他人问起,便说是你们来时,我已经受伤,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讲。”
第下:且南飞171 不可说
王爷被别人伤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如今竟是想全力隐瞒?
这道理,这几个人都想不明白,可是思前想后,觉得身为属下,总归是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思,便一直这么说的。
玉竹冷冷地看着这一众人,这种压迫感让人脊背发凉。
许久许久,侍卫首领的额头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