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辞则抬起眼来,对上她那一对流光的眉眼。
“美人儿,本帅有没有同你说过,不准再弹这一曲相思?”
东风笑挑着眉。
玉辞笑了笑,倏忽间手臂一拦,竟是生生将她的腰环住,他身形一偏,竟是搂着她仰倒在一侧的贵妃榻上。
“笑笑,你就这么想替那个人养孩子?”他沉着声音,将唇附在她耳畔。
东风笑挑挑眉,一手摁住玉辞结实的肩,一手把玩着他的下颚,勾唇而笑:“怎么?美人儿这是在吃醋?”
玉辞一愣,不料这厮竟是这般直截了当。
他闷闷哼了一声,半扭过头去,不瞧她那戏谑的眸子。
堂堂苍鹭之王,本以高傲冷清著称,岂知如今在这个泼皮无赖般的女将军身上,已不知多少次吃瘪了。
“唔,不说话,那便是没吃醋?”东风笑勾着唇,继续逗弄。
玉辞哼了一声。
“美人儿,连醋都不会吃,不怕我跟着别人跑了?喏,阿枫还在外面等着哩。”东风笑眼睛一转,依旧是无赖兮兮地说笑。
玉辞却忽而回过眼来瞧着她,半垂着眉眼,唇角带着一丝浅笑。
“不会,跑不了。”
东风笑撇撇嘴:“跑不了?哪来的自信。”
“将军允我三场婚礼,小民相信将军的公允。”玉辞淡淡启口,看着她,眸子里的戏谑之意却分外明显。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是硬生生噎得东风笑说不出话来。
——这个玉辞,跟着她学坏了。
玉辞见她愣住,笑意更甚:“方才我是想说,笑笑若是当真欢喜孩子,不妨自己要一个。”
东风笑闻言却是回过神来,垂下眸子瞧着他:“美人儿,你说的。”
玉辞颔首,沉沉哼了一声。
可是他没料到,自家将军,本就是个泼皮德行。
他方才点了一下头,便察觉到她那不安分的手,已然拽开他的衣衫,游走至他腰间。
玉辞一愣,小腹一紧,方才明白何谓自作孽不可活——何况他如今可是惹了这个小丫头。
东风笑却是流氓依旧,就是欢喜瞧着他这种被她逗弄到吃瘪的模样。
大白天的,她不安分地折腾,玉辞起初还是闭着眼扭头不瞧她,半晌终于哑着嗓子启口:“笑笑,玩火。”
东风笑眯起眼睛,低头吻住他的颈项:“那又如何,美人儿,这火……可是你先挑起来的。”
君无戏言,牧逸承诺给东风笑盛世婚礼,也绝非虚言。
金碧辉煌的大堂里点染了如火的红,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
自白日里三拜成亲,到入了夜,便是热热闹闹的喜宴。
东风笑曾是将军,如今美人卸甲,她心里也明了——这大婚过去,她便会随着玉辞返回苍鹭去,自此,估计鲜少能瞧见那昔日里随着她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了。
因此这一日的喜宴,她并未拘礼。
玉辞早便给她挑开了盖头来,新娘子便在喜宴上露了面,东风笑褪去那繁琐的银冠和首饰,一头墨发在头后束起,却是自有一番干练和惊艳。
这喜宴也是离别宴,东风笑没有顾忌,便捧着酒碗,仿佛是军营里的日子,牧逸、韩聪、顾劼枫、颜歌和弟兄们来敬酒,她也皆是含笑应下,一饮而尽。
今朝有酒今朝醉,有畅快亦有别离。
直到这大堂里,宾客醉倒成了一片。
东风笑支着一条手臂靠在桌案上,含笑看着这大堂里的一切,面上带笑,心里却又有重重的不舍。
玉辞也喝了不少酒,不过好在他并不似东风笑这般,逢着个来敬酒的人,二话不说,仰头就干上一整碗,因此如今虽也是醉了,至少还是清楚的。
他从席位上立起身来,几步走到东风笑面前,抬起手来扶住她。
“傻笑笑,光顾着喝酒了,是不是忘了洞房了……”玉辞扬唇笑了笑,这话语似乎是责备,实际上却温柔得紧,东风笑听来,如同一泓水汇入心间。
“没有……”东风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依旧撑着挑了挑眉。
玉辞面上的笑意更甚了,回头抬手安排着侍从处理了场面,继而抬起手来扶住她:“别嘴硬了,走。”
东风笑索性将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一条手臂懒洋洋地锁住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