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_作者:漱己(147)

  丛霁怔了一怔,耳根发烫,这温祈的表白未免过于大胆了,却也炽热得让他欲要不管不顾地吐露自己的心意。

  幸而他及时制止了自己,默然不言。

  温祈跪倒于地,头颅低垂,迫不及待地道:“温祈不该将陛下比作催/情/药,此乃大不敬,望陛下降罪。”

  他明知自己定然得不到回应,却又因得不到回应而感到失望,甚至生出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倘使丛霁当真降罪于他,他定能快些斩断情丝。

  “朕恕你无罪。”丛霁赶忙将温祈扶了起来,正色道,“无论你犯了何罪,朕都不会降罪于你。”

  便是这般的温柔令温祈愈陷愈深,不可自拔,丛霁分明是一暴君,为何待他温柔至此?

  他愤愤地咬了一口丛霁的手臂,同时胆大包天地苦笑道:无论我犯了何罪,你都不会降罪于我,若是我以下犯上,侵犯于你,你是否亦不会降罪于我?

  他的视线于丛霁身上游走,末了,定于那处。

  温祈的视线甚是灼热,逼得丛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他瞧见温祈抬起首来,朝着候于不远处的内侍道:“传膳罢。”

  温祈收起苦笑,径直回了丹泉殿内。

  于丛霁而言,或许他已是洪水猛兽了罢?

  他该当离丛霁远一些,莫要再自作多情。

  整整一日一夜后,这场雪方才停歇。

  温祈心情低落,连从未见识过的雪后景致都无心欣赏。

  他不是在崇文馆念书,便是在丹泉殿发怔。

  他不再亲近丛霁,且刻意躲避着丛霁的亲近,即便依旧与丛霁同榻而眠,亦尽量让自己勿要触及丛霁。

  丛霁自然觉察到了温祈的异常,三日后,他终是忍不住质问道:“你为何将朕视作洪水猛兽,处处躲避?”

  温祈眼眶发烫,却是笑道:“我怎敢将陛下视作洪水猛兽?”

  丛霁追问道:“你既然并未将朕视作洪水猛兽,何故处处躲避?”

  “陛下于我,犹如阿芙蓉,我吸食良久,已患上了烟霞癖,我须得离陛下远一些,方能戒掉陛下。”温祈下定了决心,“我打算春闱过后,便搬出宫去,望陛下恩准。”

  “朕……”丛霁猝不及防,心脏发疼,“朕先前问过你是否愿意出宫,当时你要朕别赶你走,别不要你,还哭得极是伤心,你为何改了主意?”

  温祈平静地道:“我已清楚陛下绝不会垂青于我,自当趋利避害。”

  “趋利避害,朕已是害了么?”丛霁喃喃着,后又含笑道,“到时候,朕亲自送你出宫。”

  温祈作揖道:“多谢陛下。”

  一人一鲛一时无言。

  少时,温祈努力地用轻松的语调道:“明年我虽已不在宫中了,但陛下可传我进宫陪陛下一同赏雪。”

  丛霁摇首道:“不必了。”

  四日前,自己与丛霁以吻为誓,明年要一同赏雪。

  短短四日,丛霁便食言而肥了。

  不过所谓的以吻为誓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罢?

  温祈为了让自己体面些,不至于太过狼狈,强忍住泪水,信手取了一册《鬼谷子》,佯作专心地看着。

  突然,他意识到这《鬼谷子》是丛霁曾细细研读过的,其上还附有丛霁的批注。

  他忍了又忍,泪水仍是不受控制地翻滚下来,变作了鲛珠。

  幸而丛霁并未关注他,给予了他足够的时间藏好鲛珠。

  不一会儿,内侍呈上了晚膳,一人一鲛沉默地用罢晚膳,各自沐浴后,上了床榻,分别占据着床榻的一侧。

  温祈舍不得赶丛霁走,丛霁一如往常,夜夜宿于丹泉殿。

  他猜不透丛霁的心思,夜夜面对着丛霁,却又碰不得,自是备受煎熬。

  煎熬的日子一长,他居然习惯了,甚至还能与丛霁谈笑风生。

  时值小寒,雪落了一场又一场,见得多了,便不稀罕了,温祈再未像那夜一般,兴奋地冲出丹泉殿。

  那厢,云研克服万难,终于查明了金步摇上所淬的剧毒,并想出了治疗丛露的药方子。

  他当即求见丛霁,双手将药方子奉于丛霁,直言道:“陛下,将要过年了,草民云游多时,必须回乡去了。”

  丛霁接过药方子,问道:“是否有人在等你回乡?”

  云研颔首道:“草民的心上人在等草民回乡。”

  丛霁心生羡慕,伸出手去,客气地道:“劳云大夫临走前为朕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