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_作者:漱己(44)

  那暴君待他过于温柔了,教他天真地以为自己或许能改变那暴君。

  果然,暴君既已成了暴君,决计无法再成为明君。

  还是将那暴君杀了为好。

  思及此,他本能地捂住了心口。

  次日,丛霁命侍卫将从乱葬岗寻来的前吏部尚书王覃的尸身横陈于金銮殿前。

  每一个朝臣要进入金銮殿,便须得经过王覃的尸身。

  这尸身恶臭熏天,且应当被鸟兽啃食过了,面目全非,勉强能看出丁点儿王覃生前的形容。

  下朝后,丛霁令朝臣不许散去,又亲手将刽子手行刑用的鬼头刀塞入了御史大夫陈大人手中,继而好整以暇地道:“陈爱卿昨日早朝不是曾言要将这王覃碎尸万段么?快些动手罢。”

  他又含笑道:“众卿且瞧仔细了,切勿别开眼。”

  陈大人被迫接过鬼头刀,鬼头刀甚重,他吃力地提着,一时不慎,刀尖落下,恰恰插于尸身的肋骨之间。

  他急欲将鬼头刀提起,这刀尖居然卡住了,纹丝不动。

  任凭他使劲了气力都无法将这鬼头刀从肋骨之间拔/出来,更遑论是将尸身碎尸万段了。

  他急得热汗淋漓,唯恐开罪了这暴君,不得不继续使劲,导致些微肉屑不断坠落。

  一众朝臣不敢不瞧,尽是面色煞白。

  陈大人尚且记得这暴君年幼之时的模样,那时的暴君早慧、谦逊,待人接物教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他还以为他将见证一代明君的成长。

  然而,不知不觉间,知书通礼的少年堕落成了残虐无道的暴君。

  丛霁欲要震慑这些朝臣,使得他们一起恶念,便会想到王覃。

  是以,即便他对于陈大人心生不忍,他都未出言。

  片晌,他才扬声道:“罢了,陈爱卿年岁已高,改由礼部侍郎凌爱卿来罢。”

  被点名的凌大人战战兢兢地从朝臣中间走了出来。

  陈大人如释重负,松开刀柄,连连后退。

  凌大人年不过而立,费了些气力便顺利地将鬼头刀从尸身肋骨之间拔了出来。

  他与王覃交好,虽不知王覃卖官鬻爵之事,但生怕这暴君对他起疑,利落地一连往尸身砍了三刀。

  尸身的内脏早已开始腐烂,这三刀下去,内脏露出大半,逼得一些原本便受不住恶臭的朝臣纷纷作呕。

  丛霁面色不改,待凌大人又砍了三刀,才道:“罢了。”

  “微臣遵命。”凌大人退至一旁。

  丛霁招来侍卫,下令道:“将这王覃的尸身送到集市去,让百姓也好好瞧上一瞧。”

  他如是做是为了告诉百姓,他作为当朝天子,必当严惩贪官污吏。

  侍卫领命,尸身即刻被抬走了。

  丛霁和颜悦色地道:“众卿辛苦,且散了罢。”

  朝臣争先恐后地离开了,仅余下大理寺卿沈欣怿。

  丛霁淡淡地道:“你有何要报?”

  沈欣怿拱手道:“启禀陛下,那三名从犯皆已招供了。”

  “那便好。”丛霁走于前头,“朕与沈爱卿一道去大理寺罢。”

  一抵达大理寺,俩人便径直进了牢房。

  丛霁端详着三名受尽刑讯的从犯道:“将你们所知晓之事再与朕讲一遍。”

  三名从犯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罢后,丛霁大度地道:“朕姑且饶过你们的性命,且祸不及你们的家人。”

  出了大理寺后,他抬首望着金乌,暗道:周家不得不除。

  因为被温祈戳中了痛处,他足足五日都未去见温祈。

  第六日,他正坐于御座之上,蛰伏于体内的煞气倏而奔涌了上来。

  “罢朝,有事明日再奏。”他匆匆回到思政殿,命秦啸提一死囚来。

  片刻后,死囚已被秦啸提来了。

  秦啸退下后,他盯着死囚,脑中浮现出了这死囚的罪状:逼良为娼,为了赌资,逼迫妻女卖身,年仅十岁的幼女不从,被其活生生地掐死了。

  他一面饮着碧螺春,一面问道:“你的妻女何错之有?”

  死囚不答,只是不住地哭求。

  丛霁抬足掀翻了死囚,继而踏于其心口,复又问道:“你的妻女何错之有?”

  死囚满面泪痕,因在牢中关了一年有余,瞧来几无人样。

  他理所当然地答道:“她们均为草民的所有物,且拥有原始的本钱,不该好生利用,为草民赚取银两么?”

  丛霁喝道:“你这般的畜生便不该为夫,亦不该为父,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