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_作者:漱己(63)

  丛霁违心地道:“朕定如你所愿。”

  温祈展颜一笑,后又瞪着丛霁,气呼呼地道:我与青鱼、鲫鱼、鲤鱼……的差别远不止或许能令你长生不老,我之容貌明明较它们出众许多。

  丛霁失笑道:“哪有人夸耀自己容貌出众的?”

  温祈撒娇道:那不若由陛下来夸我罢。

  丛霁不善此道,绞尽脑汁地道:“你生得国色天香、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罢了。温祈摆摆手,陛下夸得过于敷衍了,且我又非女子,陛下何以用这些成语来夸我?

  丛霁心生无奈:朕是否太过纵容这温祈了?

  温祈环住丛霁的腰身,并将下颌抵于丛霁心口,复又问道:倘若我于秋闱中失利,陛下会失望么?

  “不会。”丛霁语重心长地道,“不少读书人从乌发勤勉至白首,都未能得到一官半职。”

  言罢,他突然想到一事,莞尔笑道:“你年九十又九,乃是此次秋闱最为年长者。

  温祈于心中反驳道:是这副身体年九十又九,而我方才及冠,较你年幼七载。

  丛霁见温祈又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遂捏着温祈的双颊道:“小醉鱼,你怎地这样娇气?朕仅仅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温祈气得一口咬住了丛霁近在咫尺的右手,不满地哼着气。

  而后,他抬起右手,抗议道:我一点都不娇气。

  对,他素来不是娇气的性子。

  他出生前便失怙了,无缘得见父亲,母亲含辛茹苦地将他抚养长大,他向来懂事,从不向母亲抱怨,连清粥小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即便是数九寒天,他因棉被破旧,冻得骨头缝里全然浸透了寒气,亦不曾向母亲提及。

  且他擅长饮汤药,擅长开导不良于行的自己,擅长安慰自责的母亲。

  未曾有人说过他娇气,眼前这暴君是第一个,亦是惟一一个说他娇气之人。

  细细想来,他在这暴君面前确实有些娇气,他从来不曾向别人撒过娇,连母亲都不曾,但他向这暴君撒娇了,明明这暴君能对他生杀予夺,他却总是得寸进尺,他现下甚至还咬着这暴君的右手。

  右手……

  是右手……

  是曾为他……的右手……

  他慌乱地将松开了这右手,垂下首去,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后颈。

  “明日,朕会命秦啸将你装于浴桶之中,送你去贡院。而朕会亲自送你出宫门,朕亦会在宫中等你回来。”丛霁揉了揉温祈的后脑勺,“你只需尽力而为,无论结果如何,朕都不会怪罪于你。”

  温祈伏于丛霁怀中,蹭了蹭丛霁的锁骨,这才坐起身来,抬指写道:多谢陛下,陛下,我要用功了。

  他当即伸手拿了《春秋》,研读了起来。

  丛霁叮嘱道:“贡院中的号房狭小,你且忍忍,进得号房后,监考官会将门锁上,是以,朕会让一同送你去贡院的内侍将你明日一整日的膳食带上。你如若有何不适,定不要忍着,告诉监考官便是了。”

  关于秋闱,温祈曾从话本中窥见一二,闻言,发问道:如此规定是为了防止科场舞弊么?

  “你所猜不差。”丛霁柔声道,“你且用功罢,朕陪着你。”

  两个时辰后,丛霁将《春秋》自温祈手中取了出来,道:“时候不早,歇息罢。”

  “嗯。”温祈被丛霁抱入池中,接着向丛霁伸出了右手。

  丛霁躺于软榻之上,用左手牵住了温祈的右手:“寐善。”

  温祈用右手食指于丛霁左手手背上,一笔一划地写道:寐善。

  但他却是毫无睡意,即使不久前,丛霁将他好生开解了一番,他依然无法入睡。

  他借着烛光,望向丛霁,以眼神描摹着丛霁的眉眼,不知不觉间,居然红了双耳。

  这暴君实乃天之骄子,出生于这九阙之中,生母贵为元后,一满月即被封为太子,眉眼出众,身形修长,连那处……都甚是得天独厚。

  他赶忙收回了自己唐突的视线,阖上双目后,却又想到这暴君十余岁失恃,其后,命运陡生波折,应当是吃过苦,受过罪的。

  他不由生出了心疼来。

  这暴君合该从始至终都是天之骄子才是。

  假若这暴君一生顺遂,大抵会成为一代明君罢?

  他满心满眼俱是这暴君,顿觉自己被这暴君蛊惑了心神,又觉这暴君残虐无道甚是可恨,更觉自己被这暴君蛊惑了心神又何妨?

  片晌后,他于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