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_作者:漱己(71)

  温祈双目发亮:无妨,我想出宫瞧上一瞧。

  于是,丛霁亲手将温祈抱入了浴桶当中,并将浴桶注满了海水,又由侍卫将温祈抬上了马车。

  这驾马车乃是丛霁素日里出宫体察民情所用的,与民间寻常商贾所用的马车并无差别。

  丛霁换了一身便服,才上了马车去,命秦啸驾车。

  他已有多日不曾出宫了,这京城热闹如昔。

  马车行至街市,正巧有卖虾饼的摊子,他当即令秦啸停驻马车,继而下了马车去,为自己与温祈买了两只虾饼。

  然后,他进了马车,递予温祈一只虾饼。

  温祈正要接过,却被烫着了,一面吹着自己的指尖,一面委屈巴巴地瞧着丛霁。

  “抱歉,全数是朕的过错。”丛霁不慎忘记了温祈不善热食,一心只想让温祈尝到热乎乎的刚出锅的虾饼。

  他将虾饼吹凉了些,送至温祈唇边,见温祈咬下一口,并未露出委屈之色,才怀念地道:“即使宫中御厨厨艺精湛,都做不出民间的滋味。”

  母后倘若尚在人世,他便能与母后一道吃虾饼了,实在可惜。

  不远处有一茶楼,茶楼内有一说书人,快板一拍,道:“且说那前朝殇帝,实乃天煞孤星,杀母弑父斩兄戮弟,终登皇位……”

  不知为何,温祈竟然认为那说书人乃是以前朝之事隐喻本朝,而那说书人口中的殇帝应是丛霁。

  他忽觉口中的虾饼索然无味,抬眼向丛霁望去。

  丛霁面色如常,温言道:“你难得出宫,还有何想吃的?”

  温祈握了握拳头,终是并未问丛霁是否当真杀母弑父斩兄戮弟,而是答道:我想吃桂花糕。

  丛霁见状,心知温祈已猜到那说书人口中的殇帝便是自己了。

  他并不为自己做解释,下了马车,买桂花糕去了。

  买桂花糕的百姓不少,他挤于百姓中间,细心地听着四周百姓的交谈。

  待他买到桂花糕,他已知晓一程姓小吏乃是泼皮无赖,赊了账从不归还,另有一洪姓举人打伤了一老妪,却倒打一耙。

  这些事于他不过是鸡毛蒜皮,但于受害者却是苦不堪言。

  他买了桂花糕后,将桂花糕送到温祈手中,自己则在那茶楼坐下了,并点了六安瓜片。

  说书人为了吸引茶客,所言愈发骇人听闻,他并非初次听到,淡然地饮着六安瓜片,甚至还打赏了说书人一小块碎银。

  那厢,温祈吃着桂花糕,掀开车帘子,见得丛霁坐于茶楼,很是吃惊。

  那暴君莫不会大开杀戒罢?

  幸好那暴君并未佩剑。

  但秦啸佩剑了,那暴君使秦啸的剑便是了。

  片晌,他竟见那暴君赏了那说书人一小块碎银,难不成那暴君在那碎银上下了毒?

  不会,那暴君虽非明君,却不会做出下毒那般的宵小行径。

  茶楼内,茶客来来往往,丛霁将须得处理之事一一记下,饮罢六安瓜片,便出了茶楼。

  他上了马车,带着温祈四处逛了逛,日落前才回宫。

  按规矩,为了避免伤人,京城内十有八/九的道路都行不得马车,仅能由车夫牵着马车。

  因而,出宫足足三个余时辰,丛霁与温祈所到之处不过京城的一小部分。

  回了宫后,他便将所有鸡毛蒜皮之事写了下来,交由京师府尹处置。

  其后,他陪着温祈用了晚膳,便去批阅奏折了。

  五日后,温祈暂别丛霁,出了宫去,前往贡院,这一日乃是八月十三。

  随着八月十五渐近,丛霁的嗜血之欲渐盛。

  八月十五子时三刻,他辗转难眠,瞧着悬于中天的月盘,命侍卫提了死囚来。

  第一个死囚为夺一书生之妻祝氏,想方设法害死了那书生,充作善人,接近祝氏,祝氏颇为感动,终是委身,待得真相大白,祝氏羞愤难当,投井自尽了。

  第二个死囚视人命为草芥,一有不悦,便杖杀奴仆。

  第三个死囚贩卖私盐,哄抬盐价。

  他一连杀了三个死囚,嗜血之欲才稍稍平息了些。

  而后,他不紧不慢地扫过自己的右手以及手中染血的“十步”,末了,视线定于猩红的地面。

  “温祈……”他足尖一点,飞身出了思政殿,直抵丹泉殿。

  然而,他环顾左右,不见温祈。

  他随即行至池畔,垂下首去,定睛一望,亦不见温祈,登时勃然大怒。

  良久,他才想起来那温祈尚在贡院内,待得天明,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