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
雪团子在月光下看起来更加干净无暇了,漂亮的小动物轻轻唤了一声,外面拖着尾巴的爬行动物就趴在了栏杆上。
“早上好呀,大人!”
五步蛇吐吐蛇信子,它将尾巴上卷着的小兔子丢在了窗台前,再将尾巴缩回去。
“……”
安柯放弃和夜行动物讨论早晚的问题了,他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阿团,知道对方现在还很虚弱。
“大人,您是不知道带这只甜点回来有多麻烦。”
步步抱怨着,它对于看得见吃不着、还要拖后腿的猎物很是不屑。
“步步还是很讨厌食草系。”
就是因为这些小动物吃不上肉,才会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不复在了。
而他圈着这只食草系回到蛇群的时候,在那群蛇口中保护下阿团简直太不容易啦。
“……咕。”
安柯草草敷衍了一句,他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幼崽。
沈顾城没动,即便听到了安柯的声音,他同样也没有抬头。
家里的外面来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但是那阵细小的拖拉声他听见了。
是什么……在缓慢爬行着的感觉。
安柯不知道幼崽是醒着的。
让这些蛇呆在树上并不是长久之计。这是人类居住的小区,毒蛇群的栖息对人类社会来说并不合适。
“明天带你们去别的地方。”
安柯看着开始有简单反应的阿团,他没想到居然再次见到这只话痨的兔子会在这种情况之下。
“这边不适合野生动物生活,你们会吓到人类的。”
步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安柯,摇晃了两下脑袋。
“大人,您果然还是愿意理步步的。”
它的大人真好,是不是已经接纳它了呀?
“叽”
昏迷中的阿团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全身痉挛的抽搐了起来,它猛地睁开了眼睛。
“妈妈!”
没有妈妈。
面前只有一条巨蛇和毛茸茸的小鸭子。
阿团先是呆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面前这只雪团子是许久未见的安柯。
小兔子敏锐的反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迟钝,它大概愣在原地有半分钟,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
“安哥……”
“我以为我要死掉了,阿团差一点点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做梦都记得那种恐惧。
被拔掉毛发,被割开皮肉,露出血淋淋的肌肉条纹。
它仿佛是被放在案台上解剖的实验动物,被穿着白大褂的人反复测试生命的极限。
身体被割裂开了,又像是缝破布娃娃一般把割裂开的皮肉缝合。
“妈妈已经死掉了。”
阿团黑黝黝的瞳孔里没有光芒,也没有痛苦,它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它毫不相干的事情。
“安哥,我看着他走进家里,把妈妈砸死的。”
小动物不是什么都不懂。
安柯看着阿团没有任何光芒的眼睛,沉默地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他没有那个去安慰阿团的立场。
他能理解阿团,安柯知道对于阿团而言,女人的重要程度,不亚于他对沈顾城的在乎。
如果有一天沈顾城也出现这样的意外呢?
随着逐渐启蒙了人类的思维,安柯虽然性格上依旧迟钝,但是已经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如果幼崽出事了。
安柯会把这个城市、这里生活着的人类全都毁掉的。
它制造的暴动,是自然界级别的天灾。
沈顾城听到那只兔子叫之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嘴角一抽。
大晚上的,他家崽崽不睡觉,坐在窗台和其他小东西不知道在开什么小会。
他的心下微微发沉,垂下的眼皮挡住了眼底不知名的情绪。
他先前没有特别注意。
但是……这样未免也太聪明了一些。
安柯身上处处充满了违和感,他的小鸭子很多地方都有些不一般的地方。
但若是说不是小动物,也不可能。
他的小鸭子,仿佛介于两个不同的类型之中。
才会如此违和。
**
安柯不知道他已经让沈顾城隐隐地起疑了。
在确认沈顾城出门之后,安柯就麻溜地把藏在床底下昏昏欲睡的阿团捞了出来。
安柯暂时不知道该把阿团怎么办,于是一股脑地准备把它和那些蛇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