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灯双眸微敛:“真是这样么?”
云阔:“你若这么怀疑,那等过几日血的效果消失,你再去捅他一剑试试。”
明明还是风轻云淡的语气,可不经意的一个抬眸。
莫云灯就知道云阔是在无声警告,他管得太多了。
他干笑一声,别开视线:“你这两个宝贝疙瘩我可不敢动,只要不威胁到乾灵安危,我也懒得多管闲事。”
说罢他抬手在胡以白的眉心上点了一下,原本紧皱的眉心顿时缓缓展开,安然进入睡梦中,莫云灯帮他掖了掖被子:“要闭关那日派纸鹤来告诉我。”
他转身时,看了眼窗外还跪在大殿前的凤翎:“那孩子应该不是有意的,他那把剑有问题,别让他跪太久了。”
等莫云灯离开后,云阔才把凤翎召进来。
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胡以白,凤翎的视线紧紧粘在他身上,想上前看又怕将他惊醒。
云阔:“想看就去看吧,等他醒来就要去闭关,说不定一闭就是几十年,再见不定何时了。”
得到师父的准许,凤翎才敢悄声走到跟前,近距离看着胡以白沉睡的侧颜。
这才刚醒来不到几天的功夫,又昏迷不醒了。
而且这次还是拜他所赐。
虽说用剑伤人,非他本意,可思狂是他的佩剑,若当时自己能更好的控制它,也不会把胡以白伤成这样。
只是有一点他不懂,凤翎问道:“他的魔瞳已经开到三重莲,师父为何不早些让他去闭关。”
“是我不让他去?”云阔回想起来至今都觉得好笑。
“任务月报名那天,我强制让他去闭关,结果他,跟我对打了一番,尾巴挣断了三条,也要去拦住你。”
“拦住我?”
“担心你把寒沉洛错认成他,被别人利用吧。”说到这云阔叹口气:“其实早在四年前他就该去闭关,他却一拖再拖。”
凤翎不解:“为何要拖。”
云阔:“他在调查凤家被灭门的事,兴许是有了线索,但目标并不明确,而且极具危险性,他担心闭关会让对方趁机逃脱掌控。”
听着云阔的话,凤翎看着床上的胡以白,沉默许久,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落寞。
连师父都知道的事,为何却不告诉他?
不过也是,之前因为怀疑他告密师兄的事情,两人的关系一直如履薄冰,每次碰头都横眉冷对,自己对他更是从没有好脸色。
胡以白就算想说,也是无从开口吧。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质疑胡以白为何突然对他这么好,可现在看着昏迷不醒的胡以白,和苏醒的思狂剑灵,他哪能忍心去质疑胡以白的感情。
可他还是很奇怪,胡以白为何会喜欢自己?
只是因为那短短几个月的相处?
可自己什么都没能为他做,反而一直都是胡以白在默默付出。
而且……他除了对剑术稍微擅长点,根本就一无是处。
乾灵双璧的凤月君一无是处?
这话若是被宗门其他弟子听到,肯定会愕然感叹他的妄自菲薄。
若这就是一无是处,也请让我们都一无是处好么!
凤翎看着胡以白沉静的睡颜,不禁心生自卑。
他跟木讷刻板的自己截然相反,就像个太阳,无时无刻的散发着耀眼的光,无论身处任何逆境,都永远乐观积极。
而他只有照到他温暖热烈的光芒时,才会依稀反射出熹微的光亮。
宗门内的人称他们一个为‘日君’一个为‘月君’倒是也妥帖形象。
云阔看他一直愣愣的站在床边,想到今日他也受了不少惊吓,劝道:“他暂时无碍,你也回去休息吧。”
说到这他看向桌案上,凤翎方才跪着呈上来的那把罪魁祸首,“明日抽空带着它去机巧阁找卿三郎看看。”
他方才看,应该是没问题。但灵器这方面还是卿三郎更在行,若这把剑还未稳定,下次再把胡以白戳个窟窿,就算有无上心法傍身,也够小狐狸喝一壶的。
凤翎低低嗯一声,忽然道:“师父,我今夜能留下么?”
云阔本打算转身离开的身影一顿,缓缓转过身:“他身体都这样了,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吧。”
“……”凤翎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语气有些无奈:“师父。”
这些年他对云阔的认识,真是比见面之初颠覆了不止一个层次。
他这师父平日看着比较温和正经,但熟识之后,时常会跟他们开些语出惊人的玩笑。
胡以白经常能跟他互动,两人可谓是对答如流。
可他则是经常被臊得面红耳赤,久而久之就漠然以对,或者离他俩远远的。
他不懂男人之间是不是都这样,不然为何只有他显得格格不入,反正他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