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生的一副清秀佳人的模样,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跟她嘴里说出的话大相径庭。
陈展嘿嘿一笑:“所以说,你们妇道人家不懂男人的心。”
“听你这意思,你也想去闻闻骚味儿。”卢氏面上云淡风轻。
陈展赶紧摆手,“不敢不敢,我有奶奶就够了,其他香的臭的都跟我没关系。”
陈展是有贼心没贼胆。
他最是知道卢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桩桩事儿想起来,让他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卢氏笑了:“知道怕就好,别又像你在外面养的那个——”
“你到底还要怎么样!”陈展浑身一抖,不想提的事儿偏偏被她提了,缩着肩膀色厉内荏地吼。
这件事是陈展最不愿想起的事,之前他也和陈大爷陈平一样,在外面养了妓子和外室,并不觉得卢氏知道了有什么关系。
直到那日他从外室那儿回来,卢氏温柔小意地问他饿不饿,亲手给他布菜,说她娘家哥哥那边送来一样新鲜的吃食,一定要给他尝尝。
卢氏的哥哥跟他这样的闲人可不一样,巡盐御史,手上多的是钱,见过的稀罕物也多。
陈展一听就来了兴趣,坐在桌子边看着卢氏在他面前揭开一个汤盅。
汤盅里有一大一小两个肉丸,汤汁浓稠。
“此物一只稀罕的猎物身上就那一小口,鲜美无比。我得了都舍不得吃,专门留着给你尝尝。”
陈展一听这东西这么难得,搓了搓手舀了小的那一颗,还没送进嘴里,卢氏就把他的手拉住,“这两颗丸子是一起吃的,你吃了小的,那大的该伤心了。”
于是陈展听了她的话,把一大一小两颗丸子一起送进了嘴里。
刚一咬开,腥得他几乎呕吐,可卢氏就像发疯了一样,捂着他的嘴逼他把东西吞下去。
“你干什么?!”
“好吃吗?”卢史答非所问
陈展抠着嗓子眼,几乎吐出来,“好吃个屁,你从哪儿找来这么腥臭的东西?”
“哈哈哈,”卢氏突然放声大笑,“你怎么能不喜欢呢?他是你最爱的萍儿和那个野种啊!我还以为你能认出来呢。”
陈展双眼暴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你说什么?”
“你是没看到,我去敲门的时候,那个萍儿和她生的野种以为是你去而复返,高高兴兴地给我开门呢,然后,我就割了他们的脑袋,把脑汁拿回来,亲手捏成了这两颗丸子,炖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你居然说不好吃。”
“你疯了!”
“那是两条人命,那是我儿子!”
“你才疯了,”卢氏慢条斯理地把汤盅里浓稠的汤喝下肚,用手绢擦了擦嘴,“陈展,我可不是贾氏那样的好性儿,你要是有本事,现在就去告我,要是没本事,以后要么管好你**里的那玩意儿,要么别让我发现下一个萍儿和野种,否则,就不是煮汤给你喝这么简单了。”
陈展气急败坏,手指颤抖的指着她:“我现在就去大理寺,我要你血债血偿!”
他抬着脚步往外走,脚还没迈过门槛,突然又停下来。
卢氏就知道会这样,扬着下巴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来用饭吧。”
陈展的背影慢慢塌下来。
他转身回来,坐在了卢氏旁边。
这次之后,他再也没在外面养过外室。
陈展在屋里坐了会儿,实在受不了屋里烟熏火燎的味,刚起身,卢氏突然开口道:“你说,如果老大没了,老太太不在了,那这陈府不都是我们的了?”
陈展撑起来的身子愣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卢氏把一封信递到他面前。
陈展拿起来看了一眼:“竟然是她!”
“呵呵,我也没想到呢,咱们这位小姑混的可真不错,等诞下小皇子,一个嫔位少不了。”
原来,已经进了宫,封了贵人的陈妙仪让人带了一封信出来,说自己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太医说了,这胎有很大的可能是个皇子。
她呢,一是跟两人分享分享这个好消息,二是让卢氏办件事,除掉沈嬛。
只要卢氏办成了,等她肚子里的皇子生下来,会给卢氏不少的好处。
卢氏把信从陈展手里收回来:“你觉得,这笔交易做不做的?”
陈展心里突然有点异样,他跟卢氏道:“老太太把她从小养在膝下,没短她吃没短她喝,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怎么会想要老太太的命呢?”
卢氏一笑:“有老太太在,她就永远是姨娘的种,得了老太太的好才有了现在,这些东西就像扎在她心头上的刺,只有老太太死了,这根刺才能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