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_作者:风露沁酒(17)

2022-01-16 风露沁酒

  “这里离王府不远,走几步路不至于累着。”

  明飞卿心意已决,侍卫也不好再劝,天青想起什么,拿过一只白色帷帽:“公子戴上这个。”

  明飞卿不解:“我为何要把脸遮住?”

  天青不会撒谎,实情说不出口,谎话也编不出个所以然。

  明飞卿不以为意,在侍卫的搀扶下顺利地下了马车。

  时隔三年再走上京都的街道,才知皇城的繁华程度已经远超三年前,各种花样层出不穷,令他眼花缭乱,这里同穷苦的荼州仿佛不在一个人间。

  明飞卿先去看了胸口碎大石,见那年纪小的少年顺利从碎石中起身,周围人都拍手叫好,年长的领头便把锣翻了个面,挨个走过来。

  瞧见旁人都往锣里扔铜钱,明飞卿才知这是卖艺人讨赏的意思。

  锣递到他面前,他忙从天青手里接过荷包,想也没想拿了一锭金子放进去。

  那老板只觉得手上的锣一沉,定睛细看竟然真是一锭金子,惊喜地要道谢时,却找不到人影了。

  “公子你也太大方了!!这种一般只要给几块碎银就好了!”

  天青刚刚拦都没拦住。

  明飞卿却说:“阿瑾给的金子太多,实在不知道怎么花,况且那些人讨生活也不容易。”

  天青和两个侍卫:“......”这金子给我我也能胸口碎大石!

  街上新鲜有趣的东西实在太多,明飞卿逛得兴起,都忘了腿上的伤刚好没多久。

  忽然有几句风言风语传进他耳朵里。

  “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是啊是啊,话本里的图就是照着他的模样画的,里头写的东西真是不堪入目啊,也不知是真是假,男人真能浪成那样?”

  这两句话虽然没有特指到某个人身上,但明飞卿听在耳里,大好的心情立刻溃败得七零八落,他转身望去,那两句嘀咕声立刻就停了——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公子,你怎么了?”天青察觉到他脸色忽地惨白下来,十分担心。

  “我...我们回府吧。”

  膝盖上的伤忽然变得好疼,疼得他一刻都忍不了,

  明飞卿低着头,才明白过来那帷帽是有必要戴上的,因为他本就是个见不得人的。

  一旦心理卸防,身上的伤痛就变得格外有存在感。

  离王府明明不远,明飞卿却走的冷汗涔涔,他脚下虚浮,需得天青和侍卫两边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走到靖王府门口,提前绕路回来的车夫正指使家丁往府里卸那一马车礼物。

  府邸里走出一个锦衣加身容貌俊秀的男子,明飞卿一时认不出这是何人。

  一旁的侍卫说:“那位是相府独子林霁。”

  “林霁?”明飞卿想起来了,林霁曾和他一同在宫里受过教养,有半年同窗之谊。

  林霁也瞧见了明飞卿,一张俊脸笑开:“明公子,三年不见了。”

  明飞卿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不甚好看,却不能失了礼数,便笑着回:“好久不见。”

  “你这是刚从寿康宫回来?”林霁打量了一眼礼盒上的花纹样式,那是用金线织就的凤凰图纹,宫里只有太后能用。

  林霁常在宫里走动,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东西,殿下看到了怕是要不高兴的。”

  靖王府人人都知,殿下与太后面和心不和。

  “你似乎很了解殿下?”明飞卿反问。

  林霁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特意走到明飞卿身边,拍了拍他的右肩,在他耳边说:“你在南国同耶律南炙纠缠不清的那三年,一直是我在殿下身边为他排忧解难。我对殿下的了解,绝不比你少。”

  听出话里的敌意,明飞卿淡声道:“殿下最困顿的时候是少时在荼州,吃不饱穿不暖,那时怎么不见林公子去他身边排忧解难呢?如今他已入主皇城,受封亲王,林公子倒来排忧解难了?我倒要问问,你排的是什么有忧,解的又是什么难?”

  林霁的笑冷了几分,眸中涌出些不满,明飞卿坦然对上他的视线:“同甘共苦,林公子只做到了前两个字,竟也拿出来炫耀。”

  林霁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气闷地离开了。

  等他走了,明飞卿脸上才露出几丝掩不住的痛苦。

  傍晚时,秦太医来替他换药,见膝盖上又有淤血,头疼不已:“这伤才有些起色,公子还是不要外出走动了。”

  明飞卿有些失神,等伤处上了药,刺痛之下他才回过神来,呢喃道:“我确实不该出门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