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太子后将军追悔莫及_作者:箫仪(100)

  色厉内荏。

  秦烨一句话出口,也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了。

  难不成要将已然准备好的说辞提前?

  可他还没准备好,而且这也太仓促了些。

  一片暖黄的烛光下,秦烨喉结滚了滚,尽力忽略自己胸腔中如若擂鼓的心跳,继续试图凑近了一点点。

  谢恒往身后的引枕退了些许,但实则已没有什么后退的空隙。

  两人几乎凑到了一起。

  “别见他,就说已然安寝了。”

  那声音有些沙,像是压抑了许久才说出来的,低沉悦耳,像是要传到人心里去。

  谢恒觉得自己像是在艰难抵御妖妃诱惑的明君。

  可不见的话……这人想说些什么?

  谢恒只觉他的理智像一叶在海浪中翻滚的扁舟,在狂风暴雨中努力屹立着,但支撑的颇有些辛苦。

  他甚至觉得即将要出口的话是一种残忍。

  “不行。”

  秦烨的眸光暗下去,很克制的退后了半个手掌的距离,不再贴得那么近,勉强给谢恒留了个腾挪转移的空间。

  谢恒的心空落了一瞬。

  明明这人什么都没做,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未曾如何变化,可他为什么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来一点点委屈?

  这么正常的行事,这么勤政的举动,怎么感觉如同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谢恒强忍着不再去看秦烨,嘴里说些什么几乎未曾思考:“你先去稍间待着,就一会。”

  “孤忽悠……见完杨崇就来瞧你。”

  秦烨的眸光又亮了一点。

第44章 蓝颜知己——

  杨崇顶着初春的凉风在疏影阁外站了好一会, 才得了传见。

  太子带天巡狩,对南疆诸事皆有处置之权,早前未曾赴他的接风宴,一直让杨崇心底很是不安。

  接了京中与南周的数封密信, 下定决心要对太子下手, 他心里就更是不安了。

  这可是当朝储君、皇帝唯一的嫡子, 杨崇在朝中打滚了半辈子, 岂会不知道干系重大?

  即便所有的计划都顺利施展, 京中那位履行诺言, 只怕他也得脱了一层皮去。

  所以, 即便他算准了天时地利拜上门来, 却仍旧被晾在门口好一阵子,杨崇也没有半句怨言,规规矩矩的行礼参拜, 起身后依旧遵礼低头垂首, 并不敢直视座上之人。

  也因此, 杨崇并没瞧见太子稍稍整理后仍旧带着两分凌乱的发髻, 以及微微发红的眼角。

  谢恒如今在与寻常臣子交谈一事上已然是驾轻就熟,他只当没有徐道晏叛逃杨崇失察一事,含笑褒勉了杨崇任南疆代总督一年的所作所为。

  杨崇被太子轻朗温和的声音夸了个飘飘欲仙,险些怀疑起自己最初的判断。

  难道太子不见他不是因为要下狠手治他的失察之罪,而是入城时真的身子太弱病得起不来床?

  好一会,杨崇才想起自个此来的真正目的。

  “殿下, 定国公素来行事猖狂, 一回南疆就擅自调兵且未曾请示于您。今日您去了中军帐闹了一场,又调了一千东宫精锐入驻城外兵营,他势必不满。”

  “嗯。”

  杨崇瞧见太子轻轻应了一声, 似是向后靠了一靠,姿势更随意散漫些,才满不在乎的道:“他对孤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从行宫回来,他秦烨几时给过孤一个好脸?随他去。”

  “殿下有所不知,臣在南疆军中也算待过几年,说句不当说的话,定国公为人睚眦必报,刻薄寡恩,从前在棠京是人在屋檐下,他有多少心气都不便施展。”

  “可如今回了南疆,满城就是旧部下属,堪称手眼遮天,此时若恶念一起,恐难自抑。”

  杨崇声音说得很轻,似乎怕隔墙有耳一般,意在暗示太子如今身在郡城之内,一举一动可能都在秦烨耳线的关注之下。

  但隔墙当真有耳,是以这两句话很轻易的传入了稍间的秦烨耳中。

  他无声的咬了咬牙,手里捏着的琉璃茶盏在悄无声息间化为粉屑。

  听旁人转述自己的坏话,和亲耳听见有人在自己心悦之人跟前说自己的坏话是不同的。

  上次他听见太子转述秦烁的一般作为,可以只当是隔空被狗咬了一口,当个笑料就揭过去。

  如今这样亲耳听见才知道,三人成虎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他知道太子并非偏听偏信之人,如今也全是故作姿态拿捏杨崇,可这样的话听得多了,真的不会种下几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