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太子后将军追悔莫及_作者:箫仪(50)

  今日一见,倒是出乎意料。

  谢恪容貌生得与谢恒有三分相似,虽不及谢恒丰神俊朗举世无双,却也称得上一句翩翩公子,一身玄色亲王衮服整齐的穿在身上,更显出几分天潢贵胄的骄矜自傲。

  谢恪笑容有些张扬,动作却极谦恭:“臣弟与皇兄许久不见,今日宴饮高兴,特来敬皇兄一杯。”

  他说的恭敬,谢恒便也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站起身子,接过身边小太监斟好的酒杯,同样笑道:“确是许久不见九弟了。”

  两人皆是一饮而尽,谢恪又道:“这次秋狝父皇并未下场,四哥体弱,十一弟年幼,皇兄又病着,臣弟每日里实在是寂寞。”

  “明日臣弟打算进山打猎一趟,想邀皇兄同去。自然,皇兄病着不必亲自下场,只在旁边赏玩一番吃些烤肉也就是了。”

  谢恒垂下眼睑,有些不明白谢恪的打算。

  原主与谢恪自幼不睦,这当口再忙着联络感情扮演兄友弟恭显然来不及了。

  若说谢恪打算借机生事,弄些意外出来置他于不利之地,也不大说得通。

  真要是谢恒在他相邀出猎时出了事,谢恪无论如何会背上一个谋害兄长及储君的罪名,就算皇帝只剩他一个长成康健的儿子,这也没什么用处。

  想不明白的事谢恒也不打算招惹,没什么诚意的笑了笑,婉拒道:“这就不必了,太医千叮万嘱孤不能多劳累,若是因着贪玩进山一趟,再加重了风寒就不好了。

  谢恪却是坚持道:“皇兄不必急着拒绝,这样吧,明日早些时候臣弟来请皇兄的驾,到时皇兄如何决断,臣弟皆无二话。”

  直到惠帝耐不住性子先行离去去寻他心爱的北狄王女,在场众人也两两三三各自散去,谢恒仍旧用手指摩挲着酒杯,思考谢恪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明日早些时候……难道谢恪笃定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吗?

  总不至于谢恪也知道今晚会有一场刺杀?顺水推舟做了些布置拿捏住自己?

  可就原主的记忆和近日的密报来看,他这个弟弟好像没有这么聪明啊……

  谢恒漫步走出开云殿,石阶上微风一吹,不觉酒意上涌,有些微醺。

  他这具身体的酒量只能说是勉强脱离了一杯就倒的范畴,酒宴上多多少少饮了几杯,这会脸上已经泛上几分嫣红,只是心里存的有事,神智依旧清明。

  好一会,谢之遥脚步匆匆而来,开口第一句话却不是惠帝遇刺的消息,而是有些惶急:“殿下,今日行宫中还混进来一批人!”

  谢恒诧异抬首,脑海中原本的几缕混沌瞬时消弭,问道:“人在何处?有多少人?也是来行刺的?”

  书里只写惠帝这次秋狝时遇刺,可没说一天内就能出现两批刺客。

  谢之遥皱着眉头回话:“是诸率卫照例巡察时在南边丛林里发现的,一打眼只瞧见六个人,皆是异国面孔,正朝着陛下寝殿的方向去。两边正面撞上时就动了兵刃,如今只擒下了四人,余下的顾指挥使带着人在搜,从领头的人身上搜出来这个。”

  他从怀中取了一封封了火漆的密信,双手奉给谢恒。

  谢恒接到手中,只一眼,就头疼起来。

  信封左上角,用赤色的笔画了一只神态威猛活灵活现的鸷鸟,正是南周皇室的象征。

  南周是秦烨打了半辈子交道的齐朝敌国,这样一封信出现在齐朝皇室行宫,不牵扯上秦烨的概率几乎没有。

  谢恒接过谢之遥递上的刀,利落的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神情越来越是凝重。

  这是一封南周新帝写给秦烨的招揽之信。

  上面写,他初初登基朝中并无良将,听闻惠帝猜忌良才致使秦烨有大功却不得不蛰居齐京,甚是惋惜,愿以异姓王爵请秦烨入南周为帅,他可与秦烨并分天下。

  言辞恳切语言真挚,信的尾端甚至还有些许泪痕,将南周新帝本就写的七扭八歪的齐朝官字洇染的模糊不清。

  谢恒脸上平静至极,将手中信纸叠好原样放回,缓声道:“你刚才说,这些人是向着父皇寝殿的方向去的?”

  谢之遥不明所以,应道:“是,这些人目标很是明显,那为首之人怀中还搜出一份行宫地图,应当没有走错。”

  谢恒闭了闭眼,神色晦暗不明。

  招揽秦烨的敌国密信没送去秦烨的屋中,反而打算递到惠帝手上,这本身就说明了许多问题。

  这信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是南周皇帝想用离间之计让秦烨与齐朝皇室彻底离心?可直接把信往惠帝面前送,这手段岂不是太过明显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