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小人鱼的表情很平静。
在听说顾熙的现状后,他的脸上既没有悲伤,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参谋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作为顾熙的下属,他也不禁怀揣着一线希望如果,只是如果,林小冬真的有办法治好元帅呢?
在出发前的清晨,林小冬起的很早。
他悄悄来到厨房,给徐家三口做了几个三明治当早餐放在冰箱。
因为怕他们发现不了,小人鱼还特意画了一个笑脸便签贴在冰箱门上,这样露露一大早起来就能看见了。
出了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
林小冬坐在飞行器上,先去中央公园绕了一圈,原本的人鱼雕像在这段时间内因为没有好好维护,再加上人们持续处于愤怒和过激的情绪之中,底座被人用黄色的喷漆喷上了许多谩骂的语言。
虽然军部每天都会派人定点来清除这些喷漆,但还是残留下了不少斑驳的痕迹。
小人鱼穿着斗篷,仰头望着人们放在雕像脚下干枯的花朵,和石头表面刺眼的咒骂,神色淡淡,内心甚至泛不起一丝波澜。
一阵秋风吹来,吹起了漫天的花瓣。
他伸出手,用力压住自己戴在头上的斗篷帽子。
虽然现在这个时间点中央公园的人很少,但还是有零星几个来散步的附近居民的,林小冬眯起双眼,本想等这阵风过去就离开,没想到调头时飞行器却撞上了一个东西
“哎呦!”
好吧,不是东西,是一个人。
林小冬弯下腰,捡起那束掉在地上的百合花。
洁白无瑕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水,他轻轻嗅了一下,清雅的芬芳萦绕在鼻尖,让人精神一振。
“还给我。”
被他撞倒的小女孩拍拍裙子上的尘土,从地上爬起来,理直气壮地朝他伸手:“这是我要送人的!”
“送给谁?”林小冬扭头看了看身后,那里只有一座人鱼雕像,“该不会是要送给他吧?”
“是啊。”
“你为什么要给他送花?”林小冬好奇道。
小女孩指了指远处拄着拐杖的老人:“这是我爷爷,他让我送的。”
林小冬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远远地站在雕像的正前方,他下不来台阶,所以只是用目光深深凝视着那座对着天空歌唱的人鱼雕像,苍老的面容上沟壑纵横,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谢谢你的花,”他笑了笑,“告诉你爷爷,我收到了。”
“什么?”
小女孩回过头,却发现停在面前的飞行器已经不见了踪影,顿时嘴一瘪,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有偷花贼啊!!!”
被当成小偷的林小冬带着花绕到了城郊的墓地,把那束百合放在了皇后的墓碑前。
“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他沉默了一会儿,退后半步,微微躬身道,“抱歉,虽然路醒是您的亲生儿子,但我是不会原谅他的。还有路盛尊,以及那些贵族们……他们犯下的罪孽,最终都会一一返还到他们自己的身上。”
当初在城堡里,路醒手下的研究员抽了他那么多血,可都不是白抽的。
还有几千条人鱼的命,也是时候血债血偿了。
他站在缓缓开启的休眠仓舱门前,淡淡地想。
冰冷的白雾弥漫在房间内,小人鱼看着无声无息地躺在休眠仓内、除了脸部已经完全被银灰色硬质骨骼覆盖的男人,轻声问道:“能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呆一会吗?”
参谋皱了皱眉。
虽然同意了,但最后他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他一句:“早点儿出来啊,我就在外面等你!”
“嗯。”小人鱼乖巧点头。
但等参谋一出门,他就立马让系统屏蔽掉监控,再哼哧哼哧地把休眠仓里的各种管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拔掉,连拉带拽地把顾熙从里面弄了出来。
“说实话,他现在的造型有点儿像是铠甲勇士,”他有些好奇地摆弄起了男人的身体,以一种学术研究的口吻认真分析道,“或者说是钢铁侠?不过比起钢铁外壳来说,母虫铠甲的重量好像要轻便一些。”
他敲了敲男人胸前的硬壳胸甲,又弯下腰趴在上面听了听心跳。
然而啥也没听见。
“母虫如果不负责生产的话,那脑虫到底是怎么繁殖的?”林小冬被这个问题困惑已久了。
系统:“草履虫分裂见过没?”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所以母虫只是一个中枢大脑,除了控制脑虫外没有别的功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