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什么都不要做了。”嘉贵的心情很复杂,复杂中带着他死死压抑了十几年的仇人将死的激动喜悦。东四所是什么地方?那是囚禁犯了大罪的皇子、皇室宗亲的地方。之所以是东四所,是因为那里在大兴宫的东北角。郸阳宫有一个南三院,是小冷宫。大兴宫就有个东四所,那是比冷宫更加可怕的地方。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嘉贵仰头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的笑声里有了哭腔,然后他额头抵着手里的佛珠,悲伤地哭泣了起来。
“主子,皇后完了,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主子了……”
嘉贵大声痛哭,攥紧了手里的佛珠。那个毒妇终于完了,那个毒妇,终于遭到报应了,呵呵呵,哈哈哈哈!
嘉贵在华阳宫内又哭又笑,惜贵妃在毓娴宫高兴得就差敲锣打鼓了。后宫的妃嫔、侍,有的如嘉贵般大哭,有的如惜贵妃般大笑,有的则是惶惶不安,生怕下一个被送到东四所的就是自己。
南三院的门口多了数名禁军侍卫,一个个手握长刀,看得人心慌害怕。常敬小心地关了门,急急得穿过小院子跑进屋,再把门关好,然后穿过一条长廊,推开一扇门进去:“主子,情况不对啊。”
“怎么了?”屋内的人正拿着一只铅笔在白纸上画素描。
“主子,西三院里的宫人全部不见了。最外面多了很多戴着刀的侍卫。这肯定是出事了啊!”
“嗯?”卓季放下笔,充当模特的小慧急忙跳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就是不知道么!”
卓季的眼眸闪闪,说:“你们把东西收一收。不是西三院里有人死了,就是西三院外有大事发生。西三院里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奴婢就是奇怪才说出去瞧瞧,结果看到外面多了很多带刀的侍卫。奴婢就赶紧回来了。”
卓季:“那就是外面出事了。别慌。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不用心虚。就算是为了知了猴的事,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估计是宫里出大事了。”
常敬和小慧听主子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小慧把主子的画笔、画板、画纸收好,常敬又愁眉苦脸了。
“主子,那晚膳奴婢还去立膳堂拿吗?”
小慧眼睛一瞪:“为什么不去?那是主子的宫分!”
卓季:“你们两个一起去。”
“是。”
永安帝就一直在寿康宫里。一个时辰后,张弦脸色发白地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前往厚德宫的数名侍卫,有几个手里拿着东西。张弦一进来就跪下说:“万岁,奴婢在厚德宫发现了几样东西,奴婢不敢胡言,还请万岁亲自过目!”
永安帝:“呈上来!”
张弦为难地看向皇太后,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拿上来吧。不管是什么东西,我这把老骨头都受得住!”
张弦得到皇帝同意的眼神后,对身后的侍卫示意。数名侍卫上前把东西一样样地放在地上,掀开包裹的绸布。一看到绸布里的东西,太后的脑袋就懵了。
永安帝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把太后扶进去!”
太后拒绝了贴身嬷嬷的搀扶,她努力压下心头的剧震,声音沙哑地说:“还有什么,都拿上来!老身要看看,那个毒妇还做了些什么!”
张弦祈求:“太后,奴婢求您,您还是别看了。”
“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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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真的不好了啊!”
常敬和小慧一脸惊慌地提着两个食盒跑进来。正在发呆的卓季抬头:“出什么事了?”
小慧快语道:“门口的侍卫不许奴婢和常敬出去。他们叫我们在门口等着,有一个侍卫去立膳堂取了膳食拿给我们,还说叫我们不要离开西三院。”
常敬:“而且主子,竟然有两个食盒,还很沉!”
卓季眼里惯有的慵懒变成了思索,他问:“他们有说什么吗?”
小慧:“只说了不许出去。奴婢和常敬也不敢打听,他们看上去都很可怕。”
常敬:“主子,那些侍卫倒没有为难奴婢们,言语间也很客气。就是气势很吓人。”
小慧也点头附和:“是啊,奴婢还跟常敬说,是不是宫里的侍卫都这么客气。”
卓季:“看看有些什么吃的吧,我饿了。”
两人也不是要主子分析出个所以然来,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不想了。小慧打开食盒,“哇”地惊叫了一声。就见食盒的第一层有一盘诱人口水的糖醋鱼、周围是七八样精致的小菜,装在七八个小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