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和关明辉面面相觑,两人谁也不说话了。史玉咽了下嗓子,轻声开口:“陛下身后的那位高人,不会真的就是……”
关明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史玉握紧了拳头,拳头微微在发颤。因为确定了某些事而心情过于波动的史玉没有再多留,走了。关明辉却是给儿子写了封回信,让人立刻送进宫。
德贵接到父亲的信后,面带犹豫。不过最后,他仍是下了决心,起身往外走,要去奉天殿。永安帝在奉天殿的文思阁看科学院的成果汇报。卓季在忙,要等他忙完了永安帝才能拿给他看。想到卓季为什么会忙,永安帝有少许的心虚,但又觉得自己没做错。
“陛下,贵来了。”冯喜进来禀报。
永安帝放下手里的东西,说:“让他进来吧。”
德贵一进来就行礼说:“陛下,臣侍恳请陛下允许辰随驾亲征。”
永安帝深色莫测地坐在御案后,问:“你为何要辰随朕亲征?”
德贵道:“陛下,辰今日从科学院回来后,话中无不是对父皇的崇拜,对所谓科学家的崇拜。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御驾亲征,臣侍不想辰错过。辰是还小,身子骨也不好,但等他长大了,他一定会遗憾未能在陛下您的第一次御驾亲征时随驾。臣侍想他能亲自去北谷看看,看看苦寒的北地有无可能种出稻谷。陛下,请您恩准。”
德贵跪下。
“起来吧。”
德贵站了起来,永安帝:“辰身子弱,这一路上,他或许会生病,身子或许会吃不住。”
德贵:“臣侍知道,顺会跟着。有顺在,臣侍放心。臣侍也想辰能多历练,不想因他身子弱就把性子也养弱了。”
永安帝:“既然你不心疼,那朕就允了你。”
德贵大喜:“臣侍谢陛下圣恩!”
永安帝:“顺提议朕带辰和辰随驾,但辰还小,身子弱,朕就没有考虑他。未想到,你这个做母父的却硬得下心肠。”
德贵吃惊极了,马上说:“臣侍原本也未想过让辰随驾,只是辰今日随陛下从科学院回来,言语中都是对陛下的崇拜和对科学家的喜欢,臣侍就觉得不能一直把辰护在臣侍身边。他是陛下您亲封的齐王,不能因为年幼,就畏惧艰难。”
永安帝满意地点点头:“你不宠溺他,这很好。”
让陛下同意了儿子随行,德贵便告退了。永安帝重新拿起科学院的成果汇报,随口问:“你觉得贵让辰随朕亲征,真是因为今日科学院一行?”
张弦:“奴婢不敢妄自猜测贵。”
永安帝:“朕准你妄自。”
张弦沉默了,过了良久,他开口:“宫里如今只有秦王殿下和齐王殿下两位王爷。秦王殿下随驾,独留齐王殿下在宫中,齐王殿下怕会遗憾吧。”
永安帝看向垂首的张弦:“你当真认为是这个原因?”
张弦不敢说了。永安帝却笑了下,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贵一向心思缜密,怕是看出什么了。他跟在朕身边十几年,又如何看不出朕身上的异常。他让辰随朕亲征是假,让辰跟在顺身边是真。”
张弦抬起头,眼里是疑问。永安帝:“他若真想让辰随驾,不落于辰之后,朕下旨的当天他就会来找朕,可他没有。朕今日带辰和辰去了一趟科学院,回来后他却改了主意。你说是为何?”
张弦摇头。
永安帝:“因为他察觉到,朕的异常,与顺有关。朕在科学院说的那些话,他不会不怀疑。不止他怀疑,所有人都会怀疑,都会怀疑到顺的身上。朕的种种异常,可都是在遇到顺之后。”
张弦顿时紧张了:“那可如何是好?”
永安帝:“不如何。”
张弦:“……”
永安帝:“即便所有人都确定朕身后的那个高人就是顺,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顺,是朕的侍,是朕的人。”
张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幸亏万岁那晚心血来潮去了西三院。”
永安帝笑了两声,接着说:“顺注定得是朕的人。”
张弦立刻拍马屁:“万岁和顺是天作之合,谁也拆不开的。”
“呵呵……”
皇贵得知德贵去奉天殿找了圣上之后,圣上就下旨命齐王也随驾,皇贵的内心很平静,甚至还有一种不出所料的冷静。皇贵的父亲这次不在随驾之列,但他的长兄在随驾之列。对于永安帝对韶家的打算,皇贵大致也看出来了。这边,永安帝一下旨齐王随驾,皇贵就命人把德贵叫了过来,商量两个孩子随驾前该准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