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微笑着向他颔首:“多谢仙子。”
霜绛年将浸泡过物麻散的巾帕系在他面上,在确认晏青完全失去意识之后,才召出九刺,开始歼灭魔毒。
“你要去红枫岭?”他问晏画阑,语气很笃定。
晏画阑:“没错。”
霜绛年:“我和你同去。”
晏画阑望向他:“那里太危险了,我曾去过,幸有凤凰血脉的庇佑,才能化险为夷。为了安全考量,哥哥还是……”
霜绛年淡淡道:“你觉得我不够强大,会拖你的后腿?还是说你认为自己不惧魔毒,完全不需要我的帮助?”
“不是的哥哥。”晏画阑嘴角撇下去,“我只是太珍惜你,即便是最微小的可能让你受伤,我都不愿意。”
“嗯,我懂。”霜绛年抬眼与他对视,“我也是一样,不想看到你受伤。所以,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愿。”
晏画阑眼眶一红,扑过去搂住了他。
霜绛年没有回搂,只是向他的方向微微倾身。
温情脉脉间,晏画阑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眉毛狂抖,面有菜色。
“哥哥,你胸前那坨软软的,感觉好诡异……哎呦。”
指节清脆地敲了一下脑壳,晏画阑的痛呼声响彻地牢。
接下来的行程就这么决定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霜绛年收回了九刺。
九刺的杀伐之气不但能杀死魔毒,还会杀死晏青的血肉,不能一蹴而就,只能慢慢来。
晏青仍在昏迷,满面皆是冷汗,肤色苍白得可怕。
二人重新封印了臧青山,将族中事务交给白鹤父子之后,次日便带上鹈鹕妖,前往红枫岭。
红枫岭距离妖族地界足有万里之遥,需有十日行程方可抵达。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没用妖族的飞舟,而是乔装打扮后去人族选买了一只低调的小舟。
小舟里空间狭小却布置得温馨,晏画阑推门进去,走过一间厅堂,进入唯一的一间卧室之后,他举目四望,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里只有一张床。
一张小小的、睡两个男人肯定会挤在一起的床!
晏画阑心里仰天狂笑,开心到打滚。
面上他做出为难之色,耷拉着狗狗眼说:“糟了哥哥,这里怎么只有一张小床?晚上只能委屈哥哥和我挤一挤了。”
其实霜绛年原本选了两间卧室的飞舟,大概是中途出货的时候,被某只色鸟动了手脚。
霜绛年淡淡瞥了他一眼,完全看破了对方的心思,直接和系统兑换了一件低阶空间法器,在厅堂的空白墙壁上一按。
法器起效,墙壁渐渐浮起了一扇门。
霜绛年推门而入,走进一间崭新的卧室,然后关好门,上拴,将幻想破灭的晏画阑堵在了门外。
夜晚,他的门栓发出了“搁楞搁楞”的晃动声响,霜绛年屏蔽了五感,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不担心晏画阑能开锁。天道出品必属精品,对方想进来,还得多费些精力。
清晨他去厅堂里烹茶,看到了晏画阑摇摇晃晃地飘过来,挂着两个黑眼圈,嘴唇红肿破皮。
“昨夜没休息好?”霜绛年垂着眼睫淡淡问。
晏画阑一屁股坐在他茶桌对面:“嗯。”
“为什么?”
因为忙着撬了一整夜的门锁。
晏画阑舔了舔酸疼的牙,灵机一动,眯起眼,煞有介事地说:“因为这飞舟里闹鬼。”
霜绛年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
离开妖王宫之后他就拆了眼上的白纱,用上了最初在秘境里遇见晏画阑时的那张冰山脸。
霜绛年满意于这张脸清冷绝情,看着就不好亲近,这在凡间百试不爽。
但他不知道,这张脸长在自己身上,即便是一个抬眸,都冷艳不可方物。
这一眼,看得晏画阑心脏都停跳了。
他好一会儿才从痴迷中找回自己的思路,开始胡诌:“是的,有鬼。昨夜我房门的门锁一直在响,鬼在外面叫着要进来吃我。哥哥那里没有吗?”
霜绛年就陪着他演。
“有。”他边倒茶边说,“大概是个饿死鬼。”
晏画阑疑惑歪头:“?”
“饿死鬼,饿到连门锁都不放过。嗯,今早我还看见他了,啃锁啃到嘴唇红肿,不知道牙掉没掉。”
霜绛年将浅碧色的茶水推给他,双手交叠,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
“多喝点。能提神,还能治愈口腔内部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