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姬霄月嘀嘀咕咕地附和了一句:“可不是?”刚收进门的徒弟,转眼就不清不楚不干不净,妄为正道仙首!他心头嗔骂,却不敢明明白白地说出口。
却见秋照夜依然是含笑望着身边人,只斜眼一睨季修白,冷声道:“与你何干?”
季修白说不过秋照夜,只好瞪着顾惊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后者冲他微微摇头,传音入识道:冷静,回头跟你解释。
他闻言目露狐疑,将信将疑地看一眼顾惊羽,仿佛在说: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给出什么解释。
随后指着秋照夜道:“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倒送上门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句话是虚张声势,毕竟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方才季修白被压制得死死的。
可他不肯就此罢手,非要嘴上出这一口恶气,“虽然这里地处两域交接,可却实际控制在明心宗手里,既落在我的地盘上,你休想囫囵个回去。”
“要么乖乖束手就擒,要么……”季修白二指捏出一道符箓,下一句威胁刚到了嗓子眼尚未说出,就听见秋照夜平淡地吐出一句:“好。”
众人都愣住了。
连季修白都一时没听明白。直到秋照夜双手一摊,做出一幅任人处置的模样,他才反应过来,对方竟是放弃抵抗了。
甄子昂几乎要惊掉了下巴,“宗……宗主?”
裴慕之与姬霄月也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后者更是愣怔得说不出话,什么?照夜天尊是会在意威胁辱骂的人吗?几句话就自愿受缚了?
顾惊羽低头浅笑,他自然知晓秋照夜是想着他要进明心宗调查,顺水推舟罢了。
于是冲季修白使了个眼色,后者明白过来,这才故作镇定地冲属下招招手,“自然自愿受缚,便将他们都绑了。”
明心宗弟子们本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秋照夜来个诈降,再出其不意将他们都一掌拍死。
毕竟这可是天下第一人,传出去说他们抓了秋照夜,谁信啊?
可秋照夜却冷眼一瞥忐忑举着捆仙索靠近的魔门弟子,冷声道:“绑就不必了。”
说时轻柔牵过顾惊羽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走出了包围圈。
魔门弟子感到一阵威压将他们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直到秋照夜领着门人走远了,才回过头来冲季修白道:“带路吧。”
那模样神态,哪是被捉的阶下囚,分明是远方来的座上宾。
季修白一噎,权衡再三后决定揭过这点细枝末节,便不耐烦地冲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魔门弟子挥挥手,“算了,不必绑了,你们在前头开路便是。”
一众人等这才又浩浩荡荡地结成一队往明心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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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岛上空,一座浮岛乘着连绵的云朵漂浮空中。
漆黑的阁内里没有半点星火,本是天光大亮,可门内却黑邃无光。
阮妙真缓缓抬起眼睑,疑惑道:“他们被唤醒了,怎么可能?”
“你不是说《摄魂令》无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她目露凶光,恶狠狠道。
哪知那个诡异的声音竟大笑起来,“早就告诉过你,凭那几个小鬼根本不可能伤到他,现在你信了。”
阮妙真微微眯眼,“他的原身被毁了,修为怎会……”
“他可是顾惊羽。”那个声音打断她笑道:“你永远都想不到他还有什么样的后手。”
阮妙真面露不耐烦,“那你说该怎么办?”
“他既到了魔域,必定会与季修白会合,你倒不如借着收拾明心宗,一石二鸟。”
“你想要我替你夺回魔门?”阮妙真微一挑眉,目露一丝不快,随后眼珠一转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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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使抓了秋照夜的消息几乎轰动了整个明心宗,虽然季修白严禁传播,却还是有好事者私下议论纷纷。
且事发地位于魔域与中域的交界处,本就布满了各大门派的眼线,于是这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传遍了四海八荒。
“说来也奇怪,说是捉来的吧,可也没见左使将他们关押起来,反而安顿在洞府里。”
侍者们正端着季修白吩咐的上好茶点往洞府里送,一面低声嘀咕着。
“那可是秋照夜,谁能拦住他呀?”
他们小声议论,不知不觉走到了洞府门口,却听见里头传出季修白的声音,“秋照夜,你出去,我有话要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