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林老夫人察觉到这件事后,心中也是气恼难受,想要责备林景焕。
可是当时林景焕正因为皇帝忌惮,被迫辞官,林老夫人知道儿子心里此时也不好过,便忍着心中怒火,没有去质问林景焕。
事后,林老夫人冷静下来,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林景焕是个孝顺的孩子,也知道迁坟会惹怒她,可是还是偷偷为林谱迁坟,究其原因,只是因为那是林谱的遗愿,林景焕作为儿子,不得不去完成。
而她不惜一切要和林谱在一起,给对方生儿育女,又利用家中势力,让对方飞黄腾达。
她以为她在林谱心中取代了朱秀娥。
但是到了最后,林谱的遗愿却是要和朱秀娥合葬。林谱终究是不爱她的,明知道这件事她不会接受,却依旧要求林景焕去办。
她该怨该气的都应该是林谱,而不是林景焕。
在想想这些年,因为她年轻的那些事情,林景焕对林茂德和林化等,都心怀愧疚,多方照顾,也是多方隐忍。
或许真的是老了,以前的事情也渐渐看明白了。
那些怨啊爱啊都变淡了,她也逐渐看到了林景焕夹在中间的不容易了。
她心里发生了变化,却也没和林景焕说出来。
直到今日,听闻林茂德的事情。
她心疼自己的儿子。
没了那三千万两,家里不会有太大影响。
可是那三千万两,也是林景焕辛苦多少个日夜换来的。
而林茂德往赌桌上一坐,逍遥快活,却要让用林景焕的血汗去抵钱。
心疼林景焕之余,便是怨自己的执着,苦了自己的孩子。
林老夫人拉着林景焕的手,说道:“做错事的是母亲,对不起朱秀娥的也是母亲,你是无辜的,你不需要为我补偿他们什么,你明白吗?”
林景焕心里也是难受的,看着哭红眼的母亲,低声叫了一声母亲,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老夫人道:“林茂德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吧,以后我们和林家便再无关系。朱秀娥他们要怨恨要讨债,下辈子找我吧。”
一时之间,林景焕心中百感交集。
随后,林景焕安慰着林老夫人,和温瑾瑜将老夫人一同送了回去。
从老夫人处回来后,林学武还跪在那,看着林景焕,全是惶恐。
他们一家都是仗着林景焕对他们的愧疚,如今老夫人都劝林景焕了放了……
若是没了这份愧疚作为依赖,那么他在林景焕眼中便是陌生人。
林学武想着,便更加害怕,“三叔,你不会真的不管我吧!三叔,我们可都是一家人……”
温瑾瑜听了,看向林学武,“你们真的把林景焕当成过家人吗?”
林学武哑言。
是啊,林景焕母子在他们眼里,从始至终都是外人。或者说,是可以吸血的外人。
林景焕在林学武面前坐下,端起凉茶,喝了一口,对林学武说道:“我并不想管你们。”
“三叔!”林学武满脸惶恐。
林景焕看了眼温瑾瑜的肚子,“你终究也是无辜的。就当是帮我这未出生孩子积德行善,我最后帮你一次。你找回你父亲,我便让那些追债的人放过你。”
闻言,林学武满脸欢喜,急忙磕头答应。
磕头之后,林学武又道:“只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父亲……三叔你人脉广……”
温瑾瑜听了,讽刺道:“你三叔让你找人,你却反过来让你三叔找人?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林学武被温瑾瑜骂了,却也只是缩着脖子不敢说话,然后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这样过了一个月,七月的蚊子都出来了,那日温瑾瑜正照着镜子,对林景焕抱怨蚊子在他的脸上留了几个包时,高伯过来通报,说林学武带着林茂德来了。
顿时,温瑾瑜便忘记了自己脸上的包,看向一旁在给他砸碎冰的林景焕。
温瑾瑜想吃沙冰,只是冰库的冰块都是大块的,所以每次都要林景焕一点点敲碎。
听到这个消息,林景焕继续不慌不忙的碎冰,说道:“知道了,让他们在那等着吧。”
高伯退下,温瑾瑜看着外面的烈日。
此时正是七月最热的时候,晌午的太阳下就如同烤箱一样。
想来,站在太阳下面等人,不太好受。
果然,温瑾瑜刚拿到沙冰,高伯就过来说林茂德的小妾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