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隔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视频,蒋泊锋的英语是以前为美国公司做外包工程时,与合作方和设计师谈项目锻炼出来的,口语还不错,他引导着甘涔用英语和他对话,鼓励甘涔用英语给他讲每天在学校里发生的琐事。
甘涔不会的单词,蒋泊锋会提醒他那个词应该怎么说,遇上蒋泊锋也不知道的,他会翻词典,第二天早上视频时再告诉甘涔。
如果遇上甘涔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或者一段表达里不知道怎么用英文去描述的词汇太多,甘涔就会不耐烦了,不要再继续,蒋泊锋就会切换回中文和他说话。
第二天等甘涔不急了,再将他不会的单词汇告诉他。
徐开因此是彻底大长见识,见过惯老婆的,没见过蒋泊锋这么惯老婆的,照他的话,甘涔一个大男人,听不懂,不适应,就让他哭一个月去,他还能哭一年?而且徐开都想不出来,蒋泊锋是个铁人?他到底从哪里挤出的时间?他不需要睡觉吗?
怪不得甘涔脾气差劲,就蒋泊锋这样一看见他一哭就什么原则都没了,恨不得自己先拿来嚼碎了再喂给他的样子,甘涔要是能养出个不娇气的脾气才出鬼呢。
蒋泊锋挤压休息时间,一点点的辅导甘涔的英文,甘涔也愿意听,毕竟在视频里能看见蒋泊锋,他就安心,慢慢地,也见了效果,甘涔和实验室的外籍同学偶尔也能聊上一两句,拓开了一些社交圈,再去超市也不用许嘉平一直陪着了。
再慢慢地,甘涔的口语有了着实的进步,蒋泊锋不再让他讲今天做了什么,而是让甘涔试着给他复述教授在课堂上的讲课内容。
大量拗口的专业名词和理论又是一项新的艰巨挑战,蒋泊锋也不着急,在视频里听着甘涔磕磕绊绊的讲,复杂词汇和公式原理通过复述,甘涔一次次地加深印象。
他原本就脑子聪明,在课下先提前自学一遍,等教授上课讲时,就算中间再有一两个单词听不懂也没关系,更何况还有许嘉平这个来了不到半年,就被公认为最刻苦的中国学霸在身边。
锻炼的久了,甘涔从最开始只能勉强讲上五分钟,十分钟的内容,到后来可以尽可能的、通顺的表达出一堂课的意思,他学的课程走在技术前沿,早已经超出的蒋泊锋的知识范畴,但是当他遇到忘记怎么说的,想要用别的语句糊弄过去时,蒋泊锋又总能发现。
甘涔每次都会特别的不可置信:“蒋泊锋,你是怎么发现的?难道你自学了数传通信?!”
蒋泊锋也不告诉他,但是会让他倒回去,捋顺了,重新再讲,自己则在桌前办公,审核图纸,甘涔泄气的很,觉得应该让蒋泊锋来读麻省理工,一定比他毕业的早!
当然,他下次不会说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卡壳,然后一副心虚的样子眼神往上瞟。
过圣诞节时,波士顿下了第一场雪,甘涔已经进步到可以不卡壳地,给蒋泊锋复述一节完整的课程了。
“现在可以说中文了吗?”甘涔合上课本,讨奖励的朝视频那头的蒋泊锋说道。
蒋泊锋给他定了规定,如果要说中文,要得到他的允许。
“可以。”
甘涔露出一个‘憋死我了’的表情:“蒋泊锋,明天市中心的商场打折,听说有好大的折扣呢,是这里的购物节,实验室的Eric和陈静怡拉着我许嘉平一起去逛呢!”
他自从来了美国,整日就是学习,学习课业,学习英文,在实验室跟着导师做研究,连一次市中心都还没去过。
蒋泊锋说:“好,出去转转,路上要注意安全,穿厚一点,围巾,帽子,都要戴,手机要贴身拿着。”
“你放心好啦。”甘涔又问:“哥,你那边有什么缺的?我买了给你寄回国去。”
“哥这儿都有,你买你自己需要就行了…”蒋泊锋那边还是早上,他在视频那头接了个电话,跟他说等一下。
甘涔点点头,他知道蒋泊锋现在忙的很,公司名字之前已经定下来了,叫中茂房地产开发集团,注册资本一点五个亿,等额分成一千五百万股,其中有九千万是法人股。
在如今这个年代,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至少甘涔知道,这绝对足够蒋泊锋不用再像在京成那般处处被掣肘,这些钱,足够他建立一个属于他的,完整高效的精英集团队伍,在大时代赋予的黄金机遇下,乘势而上,大施拳脚。
蒋泊锋接完电话回来了,就看见甘涔正托着腮看着他,充满崇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