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迷迷糊糊地,只看见一个人影在自己身边。他看了一眼,就又要睡过去。
白七坐在床头,强硬地将他半抱起来,让人靠在自己身上:“乖,吃了药再睡。”
高烧烧得顾长安浑身乏力,杯子送到了唇边,他就本能的喝了口水。
“好了,先把药吃了。”喝了水,药片又被一张大手送到了唇边。
顾长安头有些痛,他皱着眉,喊:“虎虎?”
白七垂着眼,略微偏过头用脸贴了贴他的头发:“吃药了。”
顾长安就低下头,将他手心的药片含进嘴里。
灼热又带着湿气的呼吸喷在掌心,带得白七浑身也跟着烫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给顾长安喂了水,才将人再次放下:“长安好乖,睡吧。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顾长安双眼湿漉漉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抓住他的手缓缓睡了过去。
“没事了喵。”尺玉打了个呵欠,“明天肯定会退烧的。”
“你睡吧。”白七垂着眼,坐在了床边,“我守一会儿。”
尺玉不明所以,“喵呜”了两声,就又回到床尾睡了过去。
白七坐在黑暗中,安静地看着顾长安的脸。
因为高热,他面色有些潮红。或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就连眉头都微微皱着。看起来睡得并不安心。
白七伸出手,缓缓地揉开他的额心。冰凉凉的气息从白七的指尖扩散,缓缓覆盖住整个额头。
凉气一来,顾长安顿时舒服了起来。见他眉头舒展,白七就收回了手。
他们另一只手依然交握。白七看着他,总觉得病中的顾长安,他已经见了许多。眼前的每一幕都是熟悉的,顾长安的每一个反应也都是他见过的。
……这失控的能力越来越离谱了。白七心想,果然还是得早点把丢失的那一魄找回来。
他安静的坐了一整晚,直到天光将亮,才变回小白虎的模样,重新窝回了顾长安的怀里。
顾长安一觉睡醒,只觉得神清气爽。一整夜的深睡好像带走了连日的疲劳,让他格外的精神。
怀里的虎虎睡得蹬腿,床尾的尺玉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门口的小狸花和小警长也都在睡着。
那碗鱼片粥的威力出乎意料的大。两个身形差不多的小猫咪窝在碗型的猫窝里,露着肚皮,毛绒绒的爪爪碰爪爪,睡出了格外妖娆的身姿。
顾长安蹲下去挨个揉揉肚皮,获得小猫咪拳打脚踢的哼唧。
他大笑着收回手,换了衣服高高兴兴地下了楼。
尺玉在楼下与白七一起坐在靠窗的沙发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热闹的早市。听见下楼声,它站起身抖抖毛,将自己抖得蓬松松的,才扑过去要抱抱。
“长安退烧了吗?”尺玉问。
“退啦。”顾长安说,“昨天是白七爷照顾的我吗?”
白七低低应了一声。
顾长安就笑得眉眼弯弯地说:“我总觉得我好像做了个梦。梦到虎虎在我身边,身体越拉越长就变成了一个好大的你。”
白七神色一僵。
顾长安坏心眼继续道:“你说是不是因为你们俩都是白色的,我才会做这个梦的。”
“……嗯。”白七说,“或许。”
“多谢你昨晚照顾我。”顾长安说着,点亮了万界互联,习惯性扒拉了两下,就听白七问他:“长安,你想不想学骑马?”
“嗯?”顾长安回头看他,“怎么会问这个。”
“你需要运动。”白七说,“想学吗?”
明朝十分注意马政的建设,除了有边关的马市,民间也有代官养马的畜牧场,买一批马虽然贵,但却并非不可得的东西。
顾长安想了想,诚实地说:“我们这院子可能养不了马。”
得了他这话,白七就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这么会儿时间,猫咖外默默排起了小队。
入冬后,自动贩卖机里的冰水就换成了暖茶。加热了的蜂蜜柠檬水喝起来与冰凉的有一种不同的口感。酸味更重一些,却少了凉水的那种涩感。口感更加丝滑。
口感变了,价格没变。这茶喝上一口还能暖许久的身子,大家就又回到了猫咖前。
排队久了,看谁都是熟面孔。凑到一块,谁都能聊两句。
“猫老爷今儿家里怪冷清的。”
“他那些猫还没起床哩。”
“哎哟他那小闺女去哪儿了?好些日子没见了。”
“,这不是听说他和老虎老爷吵架,老虎老爷把闺女带回家了么。我原想着,等我攒够钱,去店里亲手摸摸猫老爷的小闺女,也好沾点福气。结果……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