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誊写过后还要给阁臣及皇帝核实一遍才能往外发,所以陆仁嘉在御书房里也有个专门用来写字的桌位。
他恭敬地领命,今天皇帝的字迹格外凌乱,透着一股再鲜明不过的怒意。
陆仁嘉认真誊写,却还是忍不住在落笔的间隙偷眼往上头那两人的方向望。
对于大殷臣民而言,这对君臣给他们带来了传奇般的变化。
自皇帝登基,已有十余年过去。
大殷的国力日渐强盛,在国民生活富裕起来的同时,还数次扩张了版图,种种陈腐的风气也似乎慢慢被清扫干净了,如今人人家中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以能到公立的书院里读书为荣,若是能考入军校,那就是更大的荣耀。
自殷朝皇都为中心往辐射开来,越是靠近腹地,就越能看见衣着干净光鲜的年轻男女在大街上三五成群地走动、谈论国事,幼童们或是唱着童谣,或是手拿木剑,在街头巷尾打打闹闹,而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们,就寻个日头最好的地方坐下来,一边下棋,一边闲谈。
陆仁嘉在书院里的时候,就听说过帝相二人那不同寻常的关系。
他曾因为好奇,从女同学那里讨了几本话本子来读,结果......陆仁嘉把脑子里的东西甩开,写完了诏书,一抬头,却正好又看见沈徽左边宽阔的袖子底下有不正常的凸起,而那个地方刚好是连接着皇帝的右手......
借着宽袍大袖的遮掩,殷盛乐悄悄挠起了沈徽的手心,惹得沈徽在他指尖轻轻地掐了一下,又横他一眼,指望着没脸没皮的家伙能稍微收敛些。
然而殷盛乐愈发起劲,已经不满足于逗弄爱人的手心,转而将他五指都握拢了,在顺着骨节分明的手腕往上游动着,轻佻地捏了捏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软肉。
沈徽耳尖泛红。
若是像陈平这样,早就习惯了这两人是不是腻歪的近臣,会十分有颜色地选择视而不见。
而陆仁嘉到底年纪轻轻,还是刚刚入职没多久,一时不慎瞧见了皇帝与丞相的奸情,他便有些发愣。
意识到这个小年轻被皇帝的举动给惊吓到了,沈徽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手从殷盛乐手里抽出来,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和温柔:“陛下若是太闲,便将这个月的请安折子一一批复了吧。”
全是废话的请安折子......殷盛乐立马摆正姿态:“这个嘛,不急不急,咱们还是来讨论一下跟月氏国开放互市这折子事吧。”
他顿时乖了。
御书房里埋头做事的朝臣们习以为常。
也就沈相能制得住这皇帝,换个人,只怕早被丢出宫去了。
到了下午,诸多杂事终于忙完一段。
殷盛乐留了御书房里的朝臣们在宫中用膳。
吃饱喝足,各人出宫回家。
把近身伺候的宫人全部遣散下去,沈徽才开口埋怨:“你这几日怎么愈发不知收敛了?”
“胡说,朕什么时候收敛过?”殷盛乐理直气壮不要脸皮,不就是办公期间跟下属兼伴侣调情吗?
这是必要的调节啊!
沈徽戳戳他:“你还知道?”
殷盛乐揽住沈徽的腰,低头在他耳边蹭蹭:“其实朕已经很收敛了,你瞧”
他使了个巧劲儿,把沈徽摁在堆满请安折子的御案上,被殷盛乐视为废话的折子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而他一面亲吻沈徽,一面用夹杂断续喘吁的低哑嗓音说道:“这才是真的不收敛呢。”
沈徽懵了一下,将手撑在皇帝肩上:“在这儿?你别是糊涂了。”
“没糊涂,我早就想在这儿了......”一个不小心说漏嘴的殷盛乐看着沈徽的脸逐渐变得通红,他便软乎乎地哀求,“阿徽,好哥哥,你就依了小七这回吧,以后再不胡来了。”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沈徽气得咬他。
而殷盛乐全然不觉得痛,还担心自己一身厚皮会咯了沈徽的牙:“嗯嗯嗯,认真算起来,不止上次,上上次在咱们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梨树下头,上上上次咱们去温泉里刚好遇上侄女婿他们也过来泡泉......幸好隔了层屏风。”
他三言两语便将沈徽说得面红耳赤,殷盛乐笑着:“好哥哥,你也不是头一回放纵我了。”
沈徽到底是狠不下心来拒绝,被殷盛乐拿捏得很死,而且......其实他也并不是很抗拒。
与所爱之人身心交融,自然是畅快至极的。
那些满是废话的请安折子最后都变得只能拿去烧掉,夜里卧在龙床上的沈徽满身酸软,而搂着他的那人却意犹未尽地说:“下次咱们在龙椅上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