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噼啪......”
暗室里静谧无声,只能听见滴滴答答的血和火折子燃烧的噼啪。
明天,他要么会死,要么就要离开皇城。
在火折子熄灭的刹那,宗洛闭了闭眼,垂在一旁的手缓缓抬起。
他觉得自己铁定是疯了。
不然这只手怎么会贴在滚烫的胸口,往下,再往下,贴到太阿剑上?
太阿位列天下十大名剑之一,是一把通体火红的邪剑,剑成以人祭铸成。而如今,这把剑坚硬,滚烫,鼓作一团。
终于握住的刹那,甚至还在白衣皇子修长手里弹了弹。
宗洛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松开,然而靠在他肩头上的青年喘气声却愈发粗//重,粘稠的鲜血顺着脖颈滚落到白色的衣服深处,声音里仿佛都多出了一丝渴求,又像是在跟他撒娇。
他忽然冷静下来。
送佛送到西,宗洛已经把药给虞北洲喂下,不说他们的身份还是不死不休的宿敌,中间又横贯着这么多恩怨。
帮忙喂药,已经算是仁尽义至,若是他想走,随时都能走。
然鹅,或许是一想到从今往后,他同虞北洲都不会再见面。
“最后一面”四个字,原本就带着一种叫人坻死缠绵的疯狂。
这四个字叫人恍惚,叫人沉沦,叫人模糊理智。
叫人给那些道出真相前,自己也没能明白的模糊悸动,一个最后放纵的机会。
宗洛从来没给别人干过这样的事情,如今比头一回带兵打仗还要紧张,额发鬓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他的动作太慢了,以至于烧得糊涂的人骤然找回了自己的本能。
下一秒,白衣皇子的手腕就被攥住,整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天旋地转地翻了个面,两个人的姿势一下子发生了对调。
“!!!”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
先前是宗洛朝着虞北洲,现在变成虞北洲将人抱在身上。
“师兄......”
毛茸茸的头埋在白衣皇子肩头。下一秒,仿佛无师自通般,太阿剑顺着那截紧绷笔直的腿挤了进去。
宗洛瞳孔有一瞬间的骤缩,然而他还是忍住了,甚至......屈膝更加靠拢了些,夹住那把剑。
紧接着,黑暗里落下狂风骤雨。
几乎将胯/骨撞碎的力道一次次将人抛起,狠厉猛烈,鼓点般急促,毫无章法。偏偏又被揽在身前,于肩头交握的大手紧紧锁住,动弹不得。
毛茸茸的头贴在如玉般修长的脖颈旁,又.舔又咬,留下一个个色泽艳丽的吻.痕,再饕餮般卷走上方渗出的血。
爱恨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的一晌/贪.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宗洛甚至觉得自己要被撞碎,撞到散架,撞到坏掉。
布料摩擦生热到起火,那截锐利的宝剑才终于顺着脊.背摩挲,刻着一节一节脊柱,最后抵在尾椎骨上,或许还要更没进去一些。
些微水声在什么也看不清的暗室中响起。
布料瞬间被濡湿。红衣青年喉咙深处里发出餍足的喟叹。
烫,极致的烫。
几乎是同一时间,宗洛也终于克制不住,咬住下唇,瞳孔失神。
明明隔着层厚厚的布料,并未坦诚/相见,却像毫无阻碍般,依旧弄得到处都是。
无力垂落身侧的手心满是汗水,又被另一只到处搜寻的手摸索着扣住,十指相握。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即使意/乱/情/迷,谁也不用为谁负责。
等待这场漫长的排毒结束,白衣皇子这才摇晃着身体,甩开身上的手,缓缓起身。
他带着满身洗也洗不去的黏稠,跌跌撞撞地朝着暗室门口走去。
被过度使用的双腿有些站立不稳,宗洛不用猜都知道内侧肯定通红一片,布料摩挲带着疼痛,走动间甚至能感受到流淌的痕迹。
大渊男性的长襟设计的十分独特,两边有开口。平日里走动带风,会朝着两旁掀起,正有些翩翩君子潇洒如意的味道。
可能就是这种独特的设计,使得旁边漏了一块出来,下方才是长裤和绑腿。正因如此,先不说前面自己的东西,背后的那些全部弄到沟壑之内,黏答答的糊作一团,让一向洁癖的宗洛感觉难受极了。
逃也似地从暗室跑出来后,他在书房里停顿片刻。
三世为人,宗洛很少失控。
他仅有的几次失控,都发生在虞北洲身上。
然而不管是恨,还是那些未曾说明的悸动,或者是其他的东西......这纠缠了两辈子的孽缘,总算是要结束了。
就在今夜过后,快刀斩乱麻,也该结束了。
‘再见了,虞北洲。’
宗洛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深深地闭眼,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