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难形容,闻嘲风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他这条龙睚眦必报,非常记仇。他永远忘不了被人指指点点,一口一个的喊着怪物是种什么感觉。既然他们对他不是可怜、厌恶就是害怕,那他宁可选择成为人人惧怕的噩梦。
但,就是这样神奇。
闻嘲风在寒江雪眼里,没有看到一丝一毫他不想看到的情绪。不管是可怜可惜,亦或者是惊惧戒备,统统没有。这是很难假装出来的,哪怕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害怕,不能害怕,你若是表现出害怕,就得罪了无夷王。但第一眼时还是会不一样。
经过闻嘲风这么多年的观察,他已能百分百分辨出别人对他外貌的情绪到底是假装出来的,还是真实的。
也因此,他知道了,寒江雪是真的不介意。
甚至带了一点奇怪的惊艳。
闻嘲风在见到寒江雪对那些毛茸茸的喜爱时,就觉得他很有问题了。这个寒家的幼子,有那么一点奇怪的审美在身上的。
但又莫名的让闻嘲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
还是那句话,谁不喜欢别人喜欢自己呢?至少闻嘲风这种大反派,就是标准的俗人,他就喜欢寒江雪喜欢他。
不等两人的感情继续升温,总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皇帝回来了。
他一边龙行虎步的往进走,一边一脸诧异的对闻嘲风道:“你说怪不怪,皇叔突然请我过府一叙,去看看嘉泽。”
皇帝的皇叔不算多也不算少,但可以肯定的是,河王和皇帝过去的关系并不算亲密。甚至隐隐是有过一段时间的竞争关系。作为先帝的亲弟弟,河王也曾是被朝臣看好的继承人,兄死弟及嘛,这样的例子闻氏也不是没有。
只可惜先帝太能活,河王和他哥之间的岁数差不大。在已显老态、孙子都能娶亲的河王,与刚过而立、正值壮年的皇帝之间,朝臣自然还是大面积的倒向了后者。
河王对曾经的先帝养子们,态度也始终有着疏离,倒不是因为什么雄竞,而是他就是这么个态度。也不知道是他本就如此,还是外形过于干瘦,总给人一种刻薄古板的小老头之感。小辈本身也很难与之亲近起来。
闻云幛虽然在和弟弟说话,却也不忘招呼两人赶紧吃饼,不然就不好吃了。
闻嘲风有些不爽被皇帝打扰了他和闻嘲风说话,便只能假借吹去热气的动作来掩饰,很是敷衍的嗯啊了一句:“是吗?”
但闻云幛就是个天生的逗哏,只要你给他一个支点,他就可以自己吧的说下去,立刻道:“那当然是啦。就咱们哥俩私下说啊。”
寒江雪有些尴尬,用筷子夹起面的手,继续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你们兄弟要说什么家族秘密的话,让我先出去好吗?
望门给了寒虚衔一个我理解您的眼神,但是不用担心,这皇室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真正的秘密。您看我,听了这么多年,不一样活的很好吗?
于是,在寒江雪、望门等一众旁观者的见证下,皇帝和王爷开始了他们的哥俩“私下说”。
“朕觉得,也许嘉泽真的要不大好了。”皇帝是个十级吃瓜人,但瓜田嘛,真真假假,错综复杂,再老道的情报分析师都有可能上当,更何况是闻云幛这种普通人。在闻嘉泽这件事上,他就信了现在的主流声音,“皇叔请我过去……”
“看嘉泽最后一面?”闻嘲风挑眉,他对什么河王啊,河王世子都是没有感情的,叔叔、侄子太多,就不值钱了。
当然,闻嘲风的病情,在河王一家看来也差不多,这祖孙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吃席了。
“咳,不要这么说嘛。”虽然皇帝也觉得他们大概要准备葬礼了,“朕是觉得,也许皇叔只是想要我去看看?”
就像他的后妃,不管是自己有个什么头疼脑热,还孩子有个什么感冒发烧,通知他的效率永远比通知太医高。就仿佛他才是什么绝世神医、仙丹妙药,只要他来了,就能百病不侵、诸邪避退。他没登基时,这种奇怪的现象还仅限于他的后院,登基之后,就有了人传人的蔓延之态。
皇帝很愁:“怎么皇叔也开始搞这一套了呢?”是想借着孙子病重,来求他做些什么吗?给孙子追封个比较高的头衔?这种事完全可以直接说的呀。
不要说追封了,有先帝乱开爵位的先河,人还活着都可以直接封。
先帝不只是给了寒江雪虚衔这样的称谓,他干的神奇事多了去了,当年为了暗暗对抗文臣,不让他们再找到机会把他的女儿远嫁和亲,在有了楚国公主差点嫁给蛮族一事后,他就把自己所有的女儿都从公主封为了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