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的外面仿佛有一圈黑色的气体,仿佛组成了保护膜,将它圈守起来,免疫了生之神的攻击。
生之神也注意到了那颗心脏,眼底再次浮现出诧异的神色。
身体突然一震,目光迅速移到躺在余赦不远处如同一条死狗的凶兽身上。
这头凶兽,在刚才那一刻停止了呼吸。
明明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却不知为何令的心神混乱。
生之神不记得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已经过了多久。
大约是几千年前,包括在内的六大神在实行们的计划前夕,斯坦斯让独自前往神座前。
那只是一场平静而普通的交谈,但又令刻骨铭心。
当时邪神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藏在内心深处的所有野心。
余赦不知道为什么拖动自己的力量暂时消失了,他看到不远处的庭慕那双如同深蓝色琉璃的眼睛缓缓合上。
与此同时,他的心跳也暂停了一瞬。
古老的宫殿中,冰晶凝结而成的棺里。
漫长的沉眠中断,不朽容颜于黑暗中苏醒。
银白色的毛发生长,彼此交错,仿佛正在编织着一副惊人的图案。
在这一刻,整个恐惧之国都为之停顿。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同一个方向,恐惧如同泉涌一般剧烈迸发。
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令他们停下手中的工作,生生跪倒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
人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不安。
越靠近圣翼城的地方,越是被恐惧充斥着。
光之域原本不该拥有黑夜,但此刻一切事物却被黑暗笼罩。
那不是黑暗,而是由蕴藏着可怖力量的黑色气体组成。
黑气仿佛一条条活着的线状生物,它们张牙舞爪,如同叫嚣一般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穿梭,掠夺着每个人的快乐和希望。
这些线条的终端,全部来自位于悬崖边缘庭慕的尸体上。
它银白色的毛发完全被黑气所掩盖,像被一个巨大的深色球体裹起来。
突然间,如同蝴蝶破茧一般,
黑色球体从上方破开一道裂痕。
细小的碎纹却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悬崖边缘的平台被震毁,人们连忙冲进了宅邸中,但仍然有人因为慢了半拍,和碎裂的石块一起从山崖上滚落。
余赦所躺的石头没有像其他石头一样下坠,反而悬浮在半空中,慢慢地朝弥漫着黑气的地方移动。
他平躺着,视线落在前方,那里原本应该躺着已经断气的庭慕。
但现在,庭慕洁白的毛发消失了,比普通野兽更加夸张的身体消失了。
他的视野范围中,只剩下一双漆黑底色点缀着如同星芒一般银色金属的靴子。
余赦的视线缓缓上移,看见那双修长的腿,紧接着是如同冷玉雕刻的白皙手指,轻巧地搭在裤子的折痕之上。
余赦曾经数次在黑暗殿堂深处见过的秘银软甲正包裹着一具鲜活的身体。
呼吸带动着肌肉,穿着着软甲的胸膛有着明显的起伏。
身后银白色的长发被不断上涌的黑气吹鼓,张狂而富有节奏地律动。
它们的主人闭着眼,白色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从额头到鼻尖完美的弧度让看起来像是没有生命的人偶。
忽然间,所有的风停了下来。
那双眼睛缓缓睁开,深蓝色的眼眸微垂,与余赦的目光相会。
只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他的安危。
邪神微微侧头,眼珠骤然转动,冰冷地看向完全已经宕机的生之神。
“是谁……”
“为什么我们都在颤抖……”
“心中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理查森抓紧身旁的守卫,但是脱力的小腿令他跪倒在地上。
他一倒,直接带倒了一大片人。
其余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跪下来,哆哆嗦嗦地埋下头,希望自己和地上的尘土融为一体。
他们已经无暇细想断气的凶兽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人。
这个人仅仅存在,哪怕一动未动,带给他们的恐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些恐惧仿佛化为了实物,犹如无数把能够切断发丝的尖刀比在他们脆弱的脖子上方。
“斯坦斯大人……我……”生之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匍匐在地上的人们更加震惊。
在恐惧之国,斯坦斯这个名字是个禁忌。
无论是属于哪个神的领域,都对斯坦斯避之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