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魔怪在的命令下冲了出去。
悬崖被清场,只剩下和余赦。
用一只手揽住了余赦的肩膀,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他抱在怀中。
余赦咳嗽一声,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嘴唇再次被鲜血染红。
“庭慕……”他张了张嘴,声音微不可闻。
“嗯?你要说什么?”邪神专注地问道。
“我……”余赦又咳嗽了一声。
邪神低下头,侧耳倾听余赦要说的话。
余赦望着,眼底的情绪仿佛汹涌又变化莫测的潮汐。
邪神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体贴,鼓励和宽慰般回望他。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cn大爷!”
*
黑暗殿堂深处,走廊上燃烧着明亮的火焰,不似以往那般宛若魔窟的昏暗。
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站在走廊的尽头,他正低头盯着脚尖前的地板,即便地板上有几粒灰尘,他却竭力克制自己俯身清扫的冲动。
过了半晌,有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赛科利如释重负的抬起头,他深吸一口气,脸上不复曾经那般古板和稳重,反而像是刚出茅庐的小毛头。
他忐忑地走进去,站在放着水晶棺的房间外,谨慎地打量着房间内的情景。
他看到邪神背对着他侧身站在水晶棺旁,垂眸看着躺在里边的人。
赛科利的目光落到水晶棺中,里边躺着的人是他的现任城主余赦。
若不是余赦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赛科利甚至会怀疑他已经死了。
然而余赦现在即使还活着,也不过是靠着恐惧之源以及这口来历不明的棺材吊着一口气。
“城主……”赛科利的眼神一暗,心中默默呼唤了一声余赦。
“我不是让你进来当哑巴的。”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赛科利打起精神,重新变成了地下城中最靠谱最稳重的执事。
“斯坦斯大人,圣翼城的所背叛者都陪葬了。”
“不是陪葬。”邪神的目光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仿佛房间里压根没有赛科利这个人一般,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余赦。
“他还活着。”说。
赛科利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纠正了自己的话。
“是鄙人口误,请斯坦斯大人责罚。”
“继续说。”邪神伸出一根指头,像是逗弄一般,从余赦的嘴唇滑动到鼻梁,挑开碍眼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鄙人追踪生之神,找到了目前的藏身之地。”赛科利的喉结动了动,“离开之前,被斯坦斯大人击伤,现在已经无力逃脱。”
“好,继续盯着。”
“请斯坦斯大人允许鄙人带着地下城的仆从们前去围剿。”赛科利单膝跪在上,郑重地说。
“赛科利,你为什么不叫我城主了。”邪神终于转过身,袖口处的金属撞击在水晶棺上,发出冰冷的清响。
睥睨地看着赛科利,等待对方的回答。
“四千年前,斯坦斯大人曾经令鄙人许下誓言──鄙人只是奉地下城城主为主,只要城主之位还未转移,鄙人哪怕燃尽自己也要守护城主。”赛科利说。
“四千年前啊……”邪神如玉一般的手指在水晶棺上敲了敲,“我记得四千年前,还让你许下了一个誓言。”
赛科利的身体一震,表情变得僵硬。
“你想起来了吗,是你永生永世不得离开地下城的誓言。”邪神依然保持着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谴责之意,“你为什么违背了?”
“……鄙人不知道。”赛科利垂下头,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样。
“你为了他,违背了曾经对我许下的誓言。”邪神冰冷地说出事实。
“这是鄙人自己的过错,是鄙人过于狂妄,和城主大人毫无关系。”赛科利战战兢兢地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重新转回身,俯身看着躺在水晶棺中的余赦,距离近到能够看清对方脸上的细小绒毛,“是因为你对我的仆从灌输了那些奇怪的思想吗?”
余赦一动未动,以前所未有的安静面对邪神。
“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想要取而代之?”邪神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按在余赦的嘴角,用擦拭易碎品的力道小心地揭过,“可是我为什么想再听你的诡辩,看你在我面前假意奉承,或者偶尔一两句真话。”
然而余赦依然没能回应的话,哪怕是见到如此狂妄自大的邪神在他面前坦露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