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然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心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解释。很明显,刚才有个小伙子进来搭了一下许迎迎的脉,然后和葛建宇一道出去,接着葛建宇一个人回来了,说出千年醉的名字,这其中的玄机,还需要多说吗?不过,既然葛建宇不肯承认,陈然自然也不好多问什么,他换了个问题,说道:“那么,既然高教授的那位朋友猜测小许中的毒是千年醉,他有没有说起,中了这种毒该如何救治?”
“有。”葛建宇道,“高老师在电话里跟我讲了一个药方,让我拿给两位教授看看,呶,就是这个。”说着,他把自己刚刚记录的药方递到了陈然和乔顺明的面前。
陈然拿过药方,慢慢地读着:“连翘、大黄、虎杖、贯众、僵蚕……,咝,这个方子有点意思,倒真有几分解毒药的样子。顺明,你见过这个方子吗?”
乔顺明摇摇头道:“我没见过,不过,从辩证来说,感觉还是挺对路的。如果照小葛所说,病人中的毒素是苦艾草、狗尿苔,那么这个方子应当是有效的。要不,咱们试试?”
陈然道:“倒是可以一试。不过,如果能够找到开方子的人,让他解释一下,那就更放心了。小葛,你能不能跟高老师联系一下,让他把开方子的人请过来……实在不行,我和乔教授登门去求教也可以,这样我们就更有把握了。”
“这个……怕是有点难度。”葛建宇纠结了。如果他一开始就说药方是李愚所开,现在倒也好办,直接把李愚请回来,哪怕拼着被他埋怨一番也无所谓。可是,他已经矢口否认这方子和李愚有关,现在再改口,陈然和乔顺明会怎么想?
陈然看出了葛建宇的心思,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既然对方不愿意露面,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我多找几个老中医看看,辩证一下,想必也没什么问题。这些药喝下去,就算解不了毒,应当也不会变得更糟糕。小葛,你在这里照看着,我和乔教授去找吴院长和尤主任讨论一下,看看能不能给病人用这些药。”
“好的好的,陈教授,乔教授,你们忙吧。”葛建宇恭敬地应道。
陈然和乔顺明出了病房,向急诊科办公室走去。看看左右无人,乔顺明低声对陈然说道:“陈老,我怀疑这个方子,就是刚才那个年轻人开的。小葛说是高士新介绍的人,估计是个托辞。”
陈然道:“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至于原因嘛,我想不外乎是真人不露相,或者是担心他太过年轻,怕我们信不过。”
“可是看这个方子,可一点也不像年轻人开的,配伍非常老道,我自忖自己都开不出来呢。”乔顺明轻声笑道。
“的确是个好方子,不妨一试。”陈然说道。
第十四章 见义勇为
不说陈然、乔顺明如何在背后猜测,单说李愚,在与葛建宇分开之后,他没有坐电梯,而是顺着步行梯向楼下走,结果便非常悲摧地在这座现代化大楼里走迷路了。网足足花了十几分钟,几乎逛遍了整个大楼,李愚总算是找到了正确的道路,来到了一楼的挂号大厅。
挂号大厅里排了十几条长队,有挂号的,有交费的,有取药的,而且中药和西药还是分开在不同的窗口,这又增加了队列的数量。老病号们熟门熟路,自然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排哪条队。有些从乡下进城来求医的,一进门就傻了眼,东问西问,搞不清楚该从哪排起。
李愚一到大厅,就碰上了这么一位,是个60来岁的乡下老妪。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夹克衫,没准是子女淘汰给她的,头发干枯,脸上带着几分怯意,犹豫着向李愚问道:“后生,我问一下,我家老头子高血压,我该怎么找大夫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李愚抱歉地说道。他心说,这种现代化大医院里的规矩,我是一窍不通,你这真是问道于盲了。
“大妈,你要看什么病,我跟你说吧。”没等老太太去问其他人,早有一位热心人凑上前来,主动提供咨询服务。
“我家老头子是高血压,昨天摔了一跤,半边不能动了。我儿子媳妇都在南方打工,我刚把他扶过来,想找个医生看看……”老太太颠三倒四地说道。
“哦,高血压啊,哎呀,这可是个麻烦毛病啊……”那位热心人拖着长腔说道,同时双眼贼溜溜地在老太太身上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