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宵没关注其他人的反应,他仅是被周牧野薄凉的眼神扫过,脸就莫名发烫。
捏了捏粉笔,小声请求:“你帮帮我。”
周牧野这才放下手机,纡尊降贵般地起身,不疾不徐来到黑板前,一手抄兜,自己从笔盒里拎了根崭新白色粉笔,开始在黑板上流畅地书写。
他连背影都散发出“这种小题也要本少爷动手”的傲慢和不屑,但是却没有不耐,一步一步写得很工整。
写到一半,嫌一旁的阮宵挡道,还用身侧轻轻抵了他一下。
阮宵连连后退两步,脸微微红着站在一旁。
周牧野写完后,扔了粉笔,抬着手捻了捻指尖粉末,问阮宵:“看懂了吗?”
班里早就闹哄哄地议论开了,连数学老师拍桌子都控制不住。
同学们实在是太惊讶了,从入学到现在,快三年了,他们都没见周牧野给过阮宵好脸色,更别说周牧野现在心平气和地问阮宵看懂了吗,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特意为阮宵一个人解的题。
可惜阮宵不争气,看了眼黑板,又一脸茫然地看向周牧野,诚实地摇头。
“这么笨?”
周牧野低睫,朝指甲吹了口气,上面落了粉笔灰。
在喧闹环境中,他的声音不高,只有两人能听到。
“你是本来就这样?”
“还是一孕傻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
阮宵:别骂了别骂了。
第05章 我会1A
被嘲笑“一孕傻三年”后,阮宵郁闷了,无精打采趴在桌上,一下午都赌气地不回头看周牧野。如果他有兔子那样的长耳朵,一定会是垂着的状态。
秦双琪的雷达不知怎么给撩动了,连下午上课都缠着阮宵,问他和周牧野怎么回事。不过上课时两人只能靠手机联系。
原主受没有手机,在之前几次霸凌中,手机不是被摔坏就是被“借”走,后来阮曼玲只好给他戴类似AppleWatch的智能手表。
表盘就那么点大,阮宵回消息时,要伸着一根手指在上面戳戳戳,又累又废眼睛。
跟秦双琪谈起昨晚的事时,他刻意略去谎称怀孕的事。
秦双琪:【你说他失忆了!?】
阮宵:【嗯。】
秦双琪:【这失忆还带转性的?不觉得人都变了吗?】
阮宵穿书来的,对渣攻失忆前的性格体会不深:【可能吧,感觉不太一样。】
秦双琪:【啧,宝,你还是太嫩了点。】
阮宵:【怎么了呀?】
秦双琪:【你就该趁那位少爷失忆,上来就说自己是他男朋友!】
阮宵:【……】
秦双琪:【等等,自称未婚夫可能更占便宜。】
阮宵:【他是失忆,不是失智!能不能靠谱点!】
不过经秦双琪这么一闹,阮宵忽然想到,周牧野失忆后,好像从没怀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昨晚也是经他提醒,周牧野才知道曾经很讨厌他。
那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周牧野会以为他是谁?
为什么在听到他怀孕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对他说过的话,不加质疑,全部照单全收了。
那岂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阮宵想不透,趴在桌上,扭头看向教室的斜对角。
周牧野在低头做作业,秋日光线明净,照得少年明亮又好看。
阮宵看到他眼角那颗精巧的泪痣,心中没来由地叹气一声,很容易就偏移了注意力,浑身跟没骨头一样软了下去,开始欣赏起那张让他心动的帅脸。
阮宵曾经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每颗痣都是为了告诉你吻这里。
周牧野的痣为什么要长那里呢?
好色哦。
阮宵皱了下鼻子,在蓬松的衣袖间蹭了蹭鼻尖。
恰好这个时候。
周牧野似有所感一般,抬起眼,视线直直地扫了过来。
阮宵小脸呆滞一瞬,接着猛地扭回头,薅住宽松的外套后领一把罩在头上,一动不动了。
对方反应过激,周牧野轻挑了下眉,只觉得那趴在桌上的纤瘦背影像极了某种外表坚硬、内里柔软、一脸呆萌长相的小动物。
缩头乌龟。
前排座位,光线透过纯白的校服外套洒进来,阮宵在逼仄的空间里,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愣愣地半张红唇,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大白天盯着人家的泪痣……
他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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