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熙羽脸色涨得通红,看着周牧野的背影,最后崩溃又无处发泄地大叫一声。
***
周牧野拉着箱子在街上走了一段距离,最后拦车回到周宅。
回房间时经过楼梯口,他驻足一会儿,朝二楼的方向望去,接着,又继续朝自己的房间走。
结果第二天早上,周牧野再去推二楼客房的门,发现房间里已经没了人,被子平铺在床上,边边角角都很整齐。
周牧野攥紧门把手。
阮宵是早上起床从来不收拾被子的人。
周牧野打了电话过去。
响了几声,那边接通。
周牧野背靠着走廊的墙壁,开门见山:“你在哪儿?”
电话那边是浅浅的呼吸声,过了会儿,阮宵细宁的嗓音才响起:“我在云老师家。”
周牧野站正身,准备朝楼下走:“好,我去接你。”
“阿野。”
却被阮宵的一声轻唤叫停在原地。
周牧野拿着手机,眼望前方,漆黑眼眸里有什么微闪一下,低下睫,声音还是一样冰冷:“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阮宵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答非所问:“阿野,我要在云老师家集训几天,会住在这里。”
周牧野轻拧一下眉:“阮宵……”
阮宵打断周牧野,声音乖巧:“前段时间我的节目一直练得不顺利,压力很大,所以会吃镇定剂,很抱歉,没有及时跟你说,但现在不会了,所以你可以放心。”
周牧野道:“我去看你。”
“不要。”
细宁的嗓音拒绝得很干脆。
周牧野脚步一顿,低头,下颌线抽紧:“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人打扰。”阮宵声音很轻,道,“快比赛了,我需要保持状态。”
电话两边都静默下来。
好一会儿。
周牧野低声道:“宵宵,你的状态很不对。”
“没有啊……”阮宵语调轻松,听上去很乖,“对了,阿野,忘了告诉你,云老师夸我找回情绪了,我终于知道嫉妒是什么了。”
周牧野没说话。
山间的练功房内,阮宵环膝坐在角落,身体一侧贴着墙壁,握着手机,不紧不慢道:“在我怎么努力都赢不了后,在我知道你背着我去见白熙羽后,我终于知道了那是什么感觉。”
周牧野闭了闭眼,往楼下走:“我去接你,我们当面说清楚,那是因为……”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阮宵轻慢的一句话,让周牧野再度停下脚步。
“我现在唯一在意的,是能不能完成我的节目。”
练功房外柳树随风摇曳,阳光透过蓬松的枝条,在对面墙上投下黑色的影子,位置正好嫁接在阮宵的后背上,如同展开巨大的黑色翅膀。
“阿野。”
手机的话筒旁,水红的唇绽开一抹笑。
“我现在感觉,好极了。”
“所以请你……别来打扰我。”
***
距离大奖赛还有五天,阮宵在练功房里没日没夜地练习。
云燕惊叹于阮宵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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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她上次在俱乐部对阮宵放过狠话,不过才几天罢了,阮宵再做陆地动作训练时,气场和眼神完全变了。
孤独,决绝,凌厉,叛逆。
一举一动间都透出强大的生机。
尽管是云燕,在阮宵表演时迈着舞步朝她直冲而来时,场边的她都忍不住后退半步。
她完全被那种强势的气场给震慑住。
练功房里柴可夫斯基的音乐还在继续,阮宵旋转接跳。
云燕站在角落,紧盯住阮宵的身姿,她一手环臂,一手抚着胸口的心型吊坠,压抑住内心的澎湃。
阮宵完美地契合了她心目中黑天鹅的形象。
云燕再次庆幸,这首保留曲目当时留给了阮宵。
可能她潜意识里知道,阮宵永远不会叫人失望。
不过云燕一边庆幸阮宵表现出的极佳状态,一边又苦恼于要应付每天都要上门的周家小少爷。
云燕不知道阮宵跟周牧野闹什么矛盾,阮宵次次都不见人。
这天,周牧野又上门,给阮宵送来换洗衣物。
看到是云燕来开门,周牧野往练功房的方向望去一眼。
站在门口,也能听到那里传来的交响乐声。
周牧野看云燕,道:“他能出来吗?”
云燕歉意一笑,从他手中接过纸袋,道:“宵宵不愿意,可能是还有些情绪,等大奖赛结束吧,也就还剩三天了,他最近都在忙着训练,等比赛结束后,我一定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