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颢宗伸手放在容思勰的头顶,喜怒难辨地笑了笑:“这些与你无关,你和八郎好好在屋里待着,不要掺和外面的事情。”
容思勰看着容颢宗,试探道:“阿兄,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吗?”
这回,容颢宗什么都没说,替容思勰理了理鬓角的头发,便离开了。
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容思勰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容颢宗走远。连容颢宗都不方便多说,这样的人,全府里能有几个?
容思勰歇了打听的念头,既然刘五娘刘六娘做的事情牵扯到她的父亲,她确实不好再打探下去。宸王和黎阳都是身经百战的专业人才,既然他们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便装作不知好了。
与此同时,黎阳正在荣安堂,怒气冲冲地找老王妃算账。宸王前几天才说过分家的事,只不过现在宸王腾不出手来,所以得等淮南侯事了,才能着手解决老王妃和其他几房的事情。黎阳没料到,就在这短短的空隙里,老王妃就闹出这等丑事来,竟敢暗算宸王和她的长子,还用那样下作的手段。
其实老王妃也颇为窝火,她气得直咳,老态毕现。
老王妃怎么也没想到,刘五娘竟然在庶女的撺掇下,对她阳奉阴违,坏了她全盘的计划。真是不知娘家怎么教养闺女,一个蠢一个恶,好好的世子妃不当,竟然想给宸王做妾。
老王妃咳得眼前发黑,发髻散乱,哪里还有之前庄重体面的贵妇人模样。
黎阳却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老王妃。因为老王妃在和章院扑空了,收手收的快,没留下多少证据,黎阳就是有心发作,也找不到由头。而且昨夜的事情只能捂着,一旦闹大了,老王妃绝对逼着宸王纳刘氏女为妾。刘氏丢不起让嫡女做妾的脸,但是庶女完全可以。
所以明摆着,黎阳只能咽下这个闷亏,让昨夜之事不了了之。
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能做。
黎阳眼神冰冷,亲自在荣安堂下令:“母亲身体不好,郎中嘱咐了要静养。从今天起,除了郎中,荣安堂禁止任何人出入。”
二夫人收到李嬷嬷的传话,匆忙赶来。听到这句话,二夫人怒道:“大嫂也未免太强横了,你这是要软禁母亲不成?”
黎阳冷笑:“我只是想让母亲安心养病罢了,免得有些人不安分,把母亲的病气得越来越重。”
二夫人见此计不成,只能另换他法:“我们做儿女的,侍奉母亲天经地义,大嫂不让人出入荣安堂,我们该如何侍疾?大嫂封锁荣安堂,不让我们这些晚辈接触母亲,莫非大嫂有什么大不逆的想法?”
听到此处,黎阳只是冷冷笑了:“没人拦着你们尽孝。想要侍疾,那就住在荣安堂!需要什么东西,二弟妹只需递出话来,我自会派人送来。”
彻底堵住了二夫人的口。
黎阳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黎阳突然顿住,半侧着身,当着老王妃的面直接说道:“差点忘了告诉母亲,以后宸王府,不允许刘家人进入。如果母亲想念娘家人,就亲自去文昌侯府走一趟吧。”
黎阳带着随从走远,阳光穿过枯枝,投散在荣安堂青色的地砖上。
凄清又惨白。
老王妃好容易才止住了咳,挣扎着抓住李嬷嬷的手,嘶声问道:“文昌侯呢,他怎么样了?”
李嬷嬷沉默着摇摇头,文昌侯,别说复职,能不能保住官位都是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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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就在王府女主人的怒火中过去,在这期间,府外曾小范围的流传过容颢宗和刘五娘的事情,但这点火花很快就被压灭,此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十月,老夫人病情好转,二夫人结束侍疾,带着二房子女回娘家嘉勇侯府小住。黎阳忙着和收拾文昌侯府,忙着相看儿媳,忙着采办年货,哪有功夫关注二夫人。
何况出嫁女回娘家小住并不是稀罕事,宣朝女子和娘家的关系要比后世密切的多,在夫家过的不顺心,或者想念父母,再或父母生病,都可以回娘家小住上十天半个月的。甚至怀孕之后,女子也可以回到父母兄妹身边,在亲人的照料下生产。所以二夫人带子女回文昌侯府,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事。
黎阳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有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她的心神。黎阳和楚家往来密切,她对楚漪越来越满意,从容思勰反馈的消息来看,楚漪也是个长于交际的。黎阳心中已经拿楚漪当儿媳看了,但是订下之前,还得问问容颢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