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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本来正在处理王府的琐事,但怎么也静不下心,她干脆抛下管事,自己亲自跑到景和园来。
每日不来看一眼,根本不放心。
看到黎阳亲临,景和园的丫鬟全都严阵以待,大气不敢多出。
只是黎阳到来的时机不巧,容思勰刚好不在景和园。
阮夜白对黎阳说道:“王妃,郡主在马场练习骑马,要不我现在派人将郡主叫回来?”
“不用。”黎阳摆手,止住阮夜白,她自己带着人,朝容思勰屋内走去。
黎阳四处转了一圈,发现容思勰将自己的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心里暗自满意。她又等了片刻,还是不见容思勰回来。
阮夜白愈发着急,说道:“王妃,您看……”
“没事,她在内院憋了这么久,去活动活动筋骨也好。”黎阳还有很多事情,不能再在这里耗着,于是站起身说道,“我先回去了,等七娘回来,让她来嘉乐院找我。”
“是。”
黎阳带着侍女离开,当她穿过回廊时,突然摆手,示意众人停下。
隔着树木花丛,黎阳看到容思勰萧谨言并肩从外面走过,容思勰不知在说什么,萧谨言侧着脸,正仔细地听着。
墨魁略感尴尬,她说道:“王妃,要不要唤郡主停下?”
黎阳这一行人走的是回廊,回廊外种着树木,还隔了一座小假山。容思勰和萧谨言从马场方向回来,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黎阳几人。
“不必。”黎阳再一次阻止,她唇边带上略有深意的笑容,就这样看着这两人走远。
“我还没注意,七娘和萧四郎都这样熟悉了。”黎阳笑道,“改日,倒可以和承羲侯世子夫人说道说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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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言陪容思勰练习骑马,后来又送她回去。等萧谨言回到承羲侯府,差点没赶上宵禁。
萧谨言回府后,先去给萧秦氏请安。
看到萧谨言现在才回来,萧秦氏也很奇怪:“你去哪里了,怎么耽搁到这么晚?”
萧谨言没有多想,如实回答:“去宸王府陪七娘骑马。她之前从马上摔下来,现在还有些恐惧骑马。”
听到这里,萧秦氏也唏嘘不已:“那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小娘子,竟然有人能对她下得去手!这些恶贯满盈的凶徒啊,合该受到报应!”
萧谨言也赞同地点头。
萧秦氏又问容思勰的伤势,萧谨言几乎对答如流。
这下萧秦氏慢慢觉出味来了,她目带探究地看向萧谨言。
萧秦氏对自己的儿子颇为了解,他虽然看起来温和,但事实上却是一个很清冷的人。因为萧谨言年龄小,族中很多人不同意将萧谨言立为继承人,向来富贵迷人眼,何况是世袭罔替的侯府?只要夺到继承权,以后的子子孙孙都不必为前途发愁,这简直是一劳永逸的大好事。因此,许多人拿萧谨言本为嫡次子的身份攻击他,即使已是世子的萧大郎对这些风言风语都无可奈何。
后来,为了服众,萧谨言越来越压抑自己的本性,将自己武装成一个完美的侯府继承人,文武双全,性情温和,待人友善,让族人再无话柄可挑剔。
萧谨言的对策无疑极其有效,承羲侯对自己的四孙子格外满意,族中对他的拥护声也越来越高。但是萧秦氏却暗自担心,她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将自己活成另一个人的模样,笑容越来越完美,但内里却越来越冷淡,她总怕儿子再这样下去,以后连枕边人都信不过。
之前萧秦氏总在自我安慰,等萧大郎从承羲侯手里接过侯位,萧谨言再不必受人掣肘,就可以恢复自己的本性。等现在看到萧谨言对宸王府小郡主的回护,萧秦氏突然发现,萧谨言也不是对所有人都那么冷淡。
郡主受刺那几天,他几乎就要住在宸王府了。容思勰情况渐渐好转,萧谨言也每天往宸王府跑,几乎是风雨无阻,朝夕不误。
这是个好兆头,萧秦氏的心思也活动开了,她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问道:“四郎,你看宸王府的郡主如何?”
萧谨言不明白母亲为何有此一问,答道:“内心坚定,自有纲程。母亲为何问此?”
萧夫人笑了:“阿瑶特别喜欢小郡主,正好你们俩年岁也合适,你说干脆把她接到我们家里来,如何?”
萧谨言绝不会认为萧秦氏口中的“接到家里”是把容思勰接来小住,他几乎立刻就听出萧秦氏的言外之意。萧谨言一下子愣住了,虽说他时常陪容思勰出去玩,但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