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衔之没找到人,不死心的又用神识探查了一遍,却依旧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这个时辰,太阳已经升到了正空,虽然有厚云遮挡着,却依旧闷的人一头热汗。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宋衔之用力咬着下唇,额头上的汗滑进眼睛里,蛰的他睁不开眼。
三个人漫无目的的又找了一会儿,最终在去往严术家的小道上停了下来。
“宋宋,有人。”
关洱警惕的竖起耳朵,拉了把神色有些恍惚的宋衔之。
宋衔之将视线从自己的脚尖上移到了前面的小道上。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这里,而视线的尽头,果然出现了两个十分狼狈的人。
他们身形高大,却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还不停的回头,似乎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他们。
宋衔之瞳孔微缩,气息上涌。
观这二人周身气息,应该就是苏桧口中所说的,那两个被逐出凌和门的弟子了。
掳走小术的几人中就有这两人。
只是这两人的修为至多也不金丹期,被逐出后境界停滞,并没有苏桧口中形容的那么强,况且当下还收了重伤,已经不足为惧了。
如此,便没了忌惮。
宋衔之目光一凌,拔剑直冲而上,酝酿了磅礴的剑意,当头劈下。
那两人中的弟弟伤势尚轻,见状连忙抬手,以断剑接下一击。
剑光相撞,压力骤落,形成激荡的波纹,扬起了满地干燥的尘土。
宋衔之本没有用太大的力,那人却仍是不敌,呕出一口血来,半跪到了地上。
“人呢?”
宋衔之收势,将剑背于身后,整个人半浮在空中,微垂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人,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他平日为人温和,极少动气,甚至连周身浮动的气息都是温温柔柔,缠绕着人。
此时这气息却成了冰凉锋利的,让人深觉难以靠近。
“我再问一遍,人呢?”
两个强者都这幅模样落荒而逃,那小术呢?
他们把人丢到哪里去了?
宋衔之想到那些可能,就觉得浑身冷冰冰的。
一个孩子……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只是一个小孩而已。
十岁时该有的情绪,他必定都有,就算是被刻意藏了起来,也还是存在的。
所以,他定然也会害怕,会伤心,会哭,会无比希望有人保护。
就像曾经的他的一样。
宋衔之并不是圣父,没有想要救赎什么。只是,当见证过一个人的可怜和可悲过后,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一旁。
严术或许有罪,可却罪不至死。
想到原著里小孩的结局,本以为可以逃过去,哪曾想一切竟还是在朝着那个方向靠近着……
那受了一击的镖师奄奄一息的歪躺在地上,目光中却没什么恐惧,声音中带着嘲讽,冰冷地吐出字眼:“死,了。”
宋衔之闻言,背在身后的手狠狠一抖。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骗我……”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绕过两人,朝着他们身后的小院而去。
那镖师见宋衔之不信,顿时发出几声狂笑,目露癫狂:“里面有只吃人的怪物!那小孩怕是早就被撕成了碎片!我奉劝你一句,别……呃……”
他话没说完,便被一剑封喉。
细细的血线紧紧贴在他的脖子上,而他瞪大了眼睛,眼球瞬间充血凸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
片刻后,那条血线越裂越大,血液再也忍不住,一股脑的喷涌而出,溅在地上,滚成了灰红色的血珠。
“呃……”那人还要再说什么,头却重重向后仰去,被斩断的脖子只剩薄薄的一层皮连着。
死状竟是没有比被他杀掉的左光好上几分。
沈铎冷着眼,收剑,那柄好剑见血而鸣,雪白的剑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任何颜色:“话多,就该死。”
让师兄不开心的,就更该死。
宋衔之听见了动静,身体一僵,没敢回头。
他还是没有适应这里,视人民如草芥的行事方式。
而一边的关洱看沈铎能这么面不改色的杀人,也忍不住感慨,他活了上千年,却也做不到如此淡然的出手。
死了一个,另一个断了胳膊,又无人救治,想必也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