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淮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凝,浑身轻颤。
不安心?爷爷会不安心吗?
宴忱见他听进去了,轻吁了一口气,“你乖,不要让爷爷不安心,我们去处理接下来的事。”
接下来的事?
月淮眸子轻轻眨了眨,声音透着沙哑,“你放开我。”
宴忱全身绷紧了一下。
他害怕淮淮又像刚才那样,孤注一掷的疯狂。
月淮轻吐气,“你放心,我不会再输灵力,我只是想看看爷爷生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现在灵力耗尽了,就算想输,也没有办法再输。
但是他不相信,爷爷会走得这么突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在这期间,凌容他们一直没有说话,见月淮平静下来,都不由松了口气。
宴忱垂眸,看了他一眼,缓缓松手,“好。别再动内劲。”
他以为月淮动的是内劲。
月淮点头,朝手术床前走。
月老爷子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灰败的脸上再也不见生前慈爱的笑意。
月淮心口一疼,突然像脱了力,直直朝前栽去。
宴忱眼明手快地扶住他,“淮淮,你没事吧?”
月淮苍白着脸摇头,“没事。”
宴忱桃花眸里全是担忧,“先去歇歇?”
月淮又一次摇头,“不行。”
时间太久,爷爷的意识就散了,到时候什么也看不到。
宴忱用力抿唇,将他往怀里带了带,“那你靠着我。”
月淮点头,靠在宴忱怀里缓了缓,然后咬破手指,往月老爷子眉心滴了一点,虚虚搭在上面。
普通卦算是需要工具的,但是爷爷不一样,是他的至亲之人,他只能用滴血的方式算。
手指一点,月老爷子生前的最后一幕缓缓出现在脑海里。
月淮闭了闭眸,将手收回来,眉间是无边无际的冰霜。
“扶我出去。”
宴忱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来,往手术室外面走。
月骥霆他们还等在外面,看见月淮出来,开口就是劈头盖脸一阵骂。
“月淮,我问你,不和月氏合作的事是不是你让人干的?”
月淮像是没听见,拍了拍宴忱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然后视线扫了一圈,声音很淡。
“月意泽呢?”
月骥霆气道:“你找小泽干什么?我再问你一下,是不是你教唆的?”
宴忱把月淮放到椅子上坐着,担心他冷,又把外套脱下来,披到他身上。
“我让人去找?”
同样没搭理月骥霆。
顾苏郁和石头也站到了月淮身侧,担忧地望着他。
月淮摇头,手掌搭到铁皮椅子的扶手上,轻轻一捏,然后松开。
只见坚硬的扶手不但被他给捏了下来,竟然还化成了一片粉末。
月骥霆瞳孔紧缩,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望着月淮的眼神,像在看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月淮拍了拍手,还是清冷无情绪的语调,“我再问你一次,月意泽呢?”
月楚河深吸一口气,走出来,“出去买水了,还没回来。小淮,爷爷怎么样?”
月淮没理,耷了耷眼皮,望着宴忱,“你让石头帮忙处理一下爷爷的事,我在这里等他。”
宴忱就半蹲在月淮面前,见他手掌被划出伤口,心疼地吹了吹,“好,我让石头去办,还有吗?”
月淮摇头,“没有了,我不太懂这些事情,你看着弄吧。”
宴忱嗯了一声,对顾苏郁招手,“去弄个创口贴过来,你哥哥手受伤了。”
顾苏郁乖巧点头,把刚刚接来的热水递过去,“哥哥,你喝水。”
宴忱把水接过来,递给他,然后起身,潋滟的桃花眸,没有情绪的看着月骥霆,“月总,有些事,等葬礼办完,我们再算。”
他语调一向是华丽慵懒的,落进耳里,会让人止不住的愉悦。
可是月骥霆现在只觉得冷,他甚至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宴少,你这话什么意思?”
宴忱勾唇,笑意薄凉,没有解释,只是坐到了月淮身侧。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月意泽回来了。
月意泽是去咖啡厅买咖啡了,因为人多,所以排了好一会队。
看见月淮和宴忱,他有些惊慌,捏了捏手指,才压住。
季晓臻连忙扯住他的胳膊,哭着道:“小泽,你终于回来了,快去看看你爷爷吧。”
她的动作有点大。
月意泽手里的咖啡溅出来,烫得他手指一缩,他没顾上,眼神闪烁,“爷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