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棉被，递过去，露出憨厚的笑容，紧张道：“不、不用客气，城里夜晚容、容易着凉……”
沈顾年余光落到他抱紧棉被的手，眸色由浅转深，笑容温和：“有劳了……”
大壮连忙将棉被放到床旁，弯腰退了出去。
沈顾年关上房门，但留了条缝隙，眸色平静透过门缝望向大壮离开的背影。
今夜的月光特别明亮，四周万籁俱寂，连风声都没有，大壮的身影被月光清冷的投放在地面，脚步轻盈，没发出一点声响。
甚至，他走路的姿势，脚不踩实地。
倏然，大壮停下脚步，猛然转身朝着沈顾年方向看来。
沈顾年身影藏在门后，良久，听见微风的声响，才再次从门缝窥探大壮融入黑暗的身影。
沈顾年若有所思，关闭房门。
躺上床后，他瞥了眼庄素熟睡的身影，疑惑闪过眼底。
庄素睡的这么沉？
沈顾年如此想着，再度闭上眼睛。
倏然，他猛然一激灵，从床上爬起，星眸瞪大望向床尾，又望向那边空荡荡的床板，半响才咬牙道：“庄素！”
只不过是视线一晃，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竟然冷不丁出现在床边。
沈顾年没被大壮吓到，反而被庄素给吓着了。
庄素头发披散，白净的脸庞被窗外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透白，唇瓣比白日看上去的色泽深了不少。
“睡不着？”沈顾年见庄素不说话，手掌摸摸硬邦邦的床板。
庄素忽然走近，坐在床沿轻声道：“沈师兄，我害怕。”
沈顾年一脸无语：“所以呢？”
庄素歪歪头：“沈师兄，我想跟你睡。”
沈顾年沉默半响，倏然伸手朝着他脖子捏去，抬起黑沉沉的眸色，冰冷道：“你是谁？”
庄素一动不动，似有不解：“沈师兄？我是庄素呀。”
沈顾年眯起眼，抿了抿唇，仔细观察庄素的眼神，倏然道：“你是庄素，也不是他。”
良久，庄素忽然咧开嘴，露出个极其不符合他气质的病态笑容，问：“你怎么发现的？”
沈顾年掀起眼皮：“你本就不打算隐瞒……”
顿了顿，眸色冷沉：“你想干什么？”
庄素无视沈顾年桎梏的喉咙，身体倏然逼近，唇瓣勾起蛊惑的微笑：“我想跟你睡呀。”
下一刻，伸手摸了过去。
第90章 我们有的是时间
沈顾年一惊，空置的另一只手下意识拦截。
庄素似乎是知道他会有此反应，一手快速放在他肩膀，将他用力往后推，一腿屈膝上床，往他下身抵去。
沈顾年反应极收紧掐住他脖子的手，犹豫了下不敢下死手。
庄素眼底闪过异样，没给沈顾年应对时间，反手攥紧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毫不费力的将手拧开压在他头侧。
整个人以俯视的姿势，牢牢将沈顾年压在身下床板上，趁着沈顾年愣怔间，把定身符贴上，立刻就动弹不得了。
然后，邪魅一笑：“沈师兄……”
沈顾年：这还是他认识的庄小白兔吗？
“你到底是……什么？”沈顾年被控制，眼底不见一丝慌乱。
如果不是重生在修仙世界，他必然会怀疑庄素是人格分裂。
庄素以往黑白分明的眸子，现如今漆黑如墨，展现出饶有兴致的玩味：“沈师兄，我是庄素呀。”
“怎么？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吗？”说着，他慢慢低下头。
沈顾年不闪不躲，星眸平静。
庄素如玫瑰般鲜艳色泽的唇瓣，停在了咫尺间，只需要沈顾年微微抬头，就能吻上去。
万籁俱寂，昏暗简陋室内，唯有羸弱的月光照进床上的两个暧昧身影。
倏然，庄素抬起头了，笑容不知不觉从脸上消失，多了几分疑惑：“你现在对我，没有想法吗？”
沈顾年仰视着如今的庄素。
他认识的庄素，干净如白纸，气质纯净如最纯粹未经雕琢的琉璃，晶莹剔透。
现在的庄素，同一张脸上，流露出不一样的妖异之感。
一言一语，举手间都透着蛊惑的勾引味道。
用他自己的文艺点的语言来解释，一个是纯洁的天使，一个是邪魅的恶魔更贴切。
“我对你的想法？”沈顾年想了想，“揍一顿算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庄素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总体来说，给他的感觉上，不会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