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我说的得偿所愿里面,当然也包括,如何帮你得到他,你的义父,不是吗?”
“真的?”少年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是啊,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就完全可以,没有人能抵抗的了我们尊贵的赤羽一族的追求。”
这话简直说进了少年的心坎里,他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眼神微微闪烁,压下嘴角上扬的弧度,矜贵的抬抬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那声音笑道:“孩子,我只是一个引路人罢了,你可以叫我冥郁。”
“冥郁……好怪的名字啊,”少年嘀咕了一声。
他从鸟巢直接下来,飞进了下方的揽月潭里,将自己浸在里面,眼睫上沾的泪珠像是细碎的晶石,少年闷声道:“你刚才说真的啊?”
冥郁:“什么?”
少年没说话,指尖抚着自己肩头的最深的咬痕。
冥郁明了,“当然是真的,那毕竟是五只鬼不是吗?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可都他们被碰过,他嫌脏也是正常的。”
“我不脏!”少年脸色微白,反驳道。
“是吗?那他为什么走了?”
“……”
少年慢慢僵住,他想起了顾眠凉不愿意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再说不出辩驳的话。
最终,他呐呐开口,固执道:“也许……也许义父只是在忙。”
冥郁阴柔一笑:“那你去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忙?”
少年抿唇,匆匆洗了洗,换了身衣服,化成小雀儿,很快就回到了竹林。
落地之后,他率先敲了敲顾眠凉的房门,“义父你在吗?”
没有回答,也没有什么响动。
少年这才松了口气似的,眉梢飞起一抹高兴来:“你看,我说什么吧,义父就是不在”
他余光瞥见最边上的那间竹屋,喉结一滚,将剩下的话尽数吞了下去。
那间顾眠凉从不让他进去的竹屋,禁制隐约有波动。
义父在里面。
少年嘴角的笑慢慢的耷拉下来,他低下头来,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你看,他哪里有事?”冥郁叹道,“他活了多久?你和他认识才多久?”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进去过那间竹屋?”
“他要是真的将你放在心上,就算是只将你当成义子看待,哪怕一点,又怎么会半点都不透露里面有什么?”
“或许,他不喜欢你,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他每说一句,拂知脸色便难看一分,听到最后一句,他倏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别说了,我不想听!”
冥郁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不出声了。
可那些话既然已经听进了耳里,就再忘不掉。
半晌,少年才放下自己的手,望着那间竹屋,垂眸掩去眼底的受伤,自言自语:“你不愿做我的雌鸟,多的是别人愿意。”
正巧金环已除,他正处在发|情期,找别的雌鸟也是理所应当。
……
赤羽一族最后一只赤鸟公开挑选配偶的消息,在一日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妖族。
拂知在族学素来广受欢迎,爱慕者众多,此消息一出,成千上百的自荐贴瞬间就从天南海北飞了过来。
若是仅仅是因为他的容貌,倒不至于有如此盛况,更关键的就是他最后一只纯血赤鸟的身份。
天地之间唯一一只赤鸟,本来就是赤鸟一族的皇。
妖族对于即将灭绝的尊贵种族,待遇之优厚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对于很多种族来说,若是族中真的有人能做成拂知的配偶,那简直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更遑论,妖族还特许他有多个配偶,每一个位置都是一个机会,各族恨不得将自己族中好看的全部打包过去,任由拂知挑选。
妖族对此也是颇为重视,特地派了人来操持,将挑选的地点定在了妖族里最古老的一颗姻缘树下。
月色清浅。
树下摆了一张几案,上面放着灵果奇珍,以及一壶甜酒。
拂知一袭红衣坐在案前,神态略微迷离,侧脸上染了红晕,看起来已经微醺。
他单手撑着下巴,又百无聊赖的给自己倒了杯酒,问旁边妖族派来的族老:“挑选什么时候开始?我等了有些时间了,好困……”
族老笑得和蔼:“马上开始,你往前看看,人都已经来了,”老者伸手一指,示意拂知往前看去。
拂知抬眸,随即微微睁大了眼睛,手里捻的葡萄啪嗒掉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