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炽热的体温穿过他薄薄的衣料,拂知一僵,手指慢慢收紧,银白的袍边被他抓出了褶皱。
“起来。”
“师尊让我靠一靠好不好,”少年声音疲惫沙哑,换了个姿势,幼兽一般蹭了蹭他,“就一会儿……”
“那鬼王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人,父亲亲手杀死出身卑微的母亲……我也脏的很,烂泥里找吃食……”
鼻尖有淡淡的冷香,殷岭西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博拂知的同情,还是真的想说一说那些黑暗的经历。
过了片刻,他后背落了一只手,拂知轻轻的拍了拍他,放缓了声音——
“没事的,都过去了,为师在。”
殷岭西怔了怔,随即眼神一点点暗下去。
他慢慢抬起手,反抱住拂知的腰,缓缓收紧。
他母亲也说过这句话——
后来,死了。
他从来都不相信承诺。
尤其,这个承诺里还有欢情蛊的分量。
只有真正到手的东西才是自己的,比如人,比如至净骨,不管用什么手段。
“师尊会一直都在么?”
“是……嗯!”
拂知被他骤然加大的力道勒的闷哼一声。
他微微抬眉,这家伙又发什么狗疯?
“你……”
“师尊,”殷岭西忽道。
“您心跳的好快。”
他担忧的碰了碰拂知的手背,凑得极近,温热的吐息萦绕在拂知耳畔。
“师尊很热么,要不要将外衣脱下来?”
由于母蛊的亲近,子蛊释放出欢愉的毒素,让他身体极其渴求殷岭西的靠近
剑尊招架不住,很快败下阵来。
拂知呼吸一乱,冷淡的脸上隐约透出几分薄红。
他缓了口气,忍着指尖的麻意,涩声道:“……为师不热,你先从为师身上起来。”
第5章
殷岭西点到即止,顺从地坐到一边。
欢情蛊的影响越来越大了,拂知漫不经心地想。若是等到三月之期满,子蛊彻底成熟,他或许真的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过了片刻,他看殷岭西调息地差不多了,就执剑起身:“走了。”
“现在吗?但是强行破开锁囚玉,一不小心会被反伤,师尊不妨多等一等。”
“不必。”
再拖下去,时机就不太好把握了。
拂知出了石洞,平静的看了一眼天空之上那一层淡绿色的囚笼。
他右手并指,断尘剑铮然出鞘!
剑尖毫不犹豫地直直冲向屏障,两相接触之下,银色的剑光瞬间大盛,照亮了半边夜色,不祥的血色生生被逼退了几分。
锁囚玉重新显形,很快就发出清脆的脆裂声,随即陡然炸开!
被封锁的这方天地重新窥见满月之色。
几乎是同一时间,阿软道:“主人,反噬开始了,现在还不是最严重的时候,您赶紧回天衍宗!”
拂知体内泛起尖锐的痛,脊梁骨像是被人碾碎了一般。
他抵唇轻咳:放心,我算着时间,不会差太多。
“走吧。”
拂知带着殷岭西御剑朝天衍宗的方向疾驰而去,溪佑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老巢,其余仍在历练的弟子安危问题倒不必担心。
***
天衍宗山脚。
六千石阶之上,屹立着巍巍主峰。
此时天色仍然黯淡,但依稀可以看见薄薄的晨光。
一道银色剑光倏地从天边落下。
殷岭西有些不舍地松开拂知的腰,从断尘剑上下来,“师尊,我们就停在这里吗?为何不直接回苍梧峰?”
当然是为了将这一次的反噬利用得彻彻底底。
拂知虽然不知道这次的反噬是什么,但是并不妨碍他将这件事利用起来。
让这恶意满满的狼知道些分寸。
拂知经脉里的灵气将要干涸,若非断尘剑撑着,他现在怕是站都站不稳。
“……你先走,为师还有些事情待会要去主峰。”
脊梁骨里的碎骨之痛让他脸色白的透明,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
“在为师将这件事禀明之前,莫要让执法堂的人知晓你提前回来。”
殷岭西重伤,他提前将他从新弟子试炼里带回来,这本是不合规矩的,但若是他非要护,自然不会有旁人多说什么。
但眼下他身体这个情况,定然会昏迷一段时间,若是没有他护着,执法堂的人又不相信殷岭西那一队的人遭遇的鬼域之主,他这徒儿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