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
拂知方才裹在身上的红纱悠扬的飘落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在顾眠凉的胳膊上,微湿,散发着惑人的香。
是赤鸟一族的独有的,成熟期即将到来时候体香。
每只鸟都不同,闻久了有调养身体的功效。
月光穿过缝隙,落在白发美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他捻起这块红纱,眼瞳一瞬间变成浅金色,随即放在挺翘的鼻尖轻轻一嗅……
良久,他似乎是闻不到味道了,将视线移至门外,隔空望着什么,眼中闪过深深的贪婪之色。
拂知经此惨败,自信心严重受挫,蔫了吧唧了好几天。
他的成熟期越来越近了。
他每晚都变着法的想将顾眠凉叼进自己的鸟巢里,但是只有第一次成功了,其余的每次都会被抓个现成。
天字学堂。
最后一排。
红衣少年懒怠的伏在桌子上,看着像是睡着了。
夫子板着脸走到这里,戒尺轻轻的敲了敲他的桌子,“云浮。”
少年慢吞吞的动了动,白皙的脸上漾着妖异的淡红,凤眸含水,无边潋滟,他秀气的眉皱着,十分不耐烦:“干什么。”
声音哑的厉害。
夫子细细看了看他的神色,讶异道:“你……?”他脸色严肃了几分,“若是难受,就赶紧回去。”
这分明是成熟期已经到了,刚开始发情。
夫子糟心的叹了口气,心说族中到底怎么回事,妖族唯一一只赤羽的发情期到了,竟然都没有人管的吗?
拂知难受的重新窝了回去,将脸埋起来,身体在细细的颤抖,闷声说:“我没事。”
如今正在上课,夫子也不好直说,只好摇头走开,只是一直关注着拂知,打算一有情况就将人送进妖族医馆。
可拂知硬生生挨到了下学。
等到所有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勉强提起力气,浑身都泛起了潮红,搓了搓自己的脸,一步一软的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去。
可刚刚出了学堂的大门,他就被封炀拦下了。
拂知只好停下,半个身子靠在树上借力,秀气的眉拧的死紧,胸膛轻轻喘息着,“让开。”
封炀一双碧绿的眼瞳紧紧的盯着他,紧张又担忧,想上前一步扶住他:“云浮,你怎么了?”
虽然这人憨的很,但狼族的气息仍旧让拂知觉得很不舒服,他躲开封炀紧实的小臂,矜贵的抬抬下巴,软着嗓子:“滚。”
殊不知,他自以为很凶的模样,生生让封炀看呆了。
红衣少年漂亮的惊人,微红的眼尾像是最勾人的邀请,骄傲的模样像极了一朵在夜间灼灼绽放的妖花。
赤羽族成熟期散发的体香,隐隐约约的穿过拂知的衣衫沁了出来,封炀想把他叼进自己的窝里,好好舔一舔。
封炀长得很高,着装是狼族惯有的野性,额前带着束带,五官深邃,眼巴巴的看着他,直白道:“云浮,你是不是成熟期到了?我想做你的配偶。”
拂知缓了口气,冷着脸往前走。
他这幅明晃晃拒绝的态度,封炀有些受伤,“等一下。”
拂知停下脚步,体内升起来的燥郁感让他处于一种极度焦躁的状态,“说。”
封炀紧张到出汗,他摘下自己脖颈上的狼牙项链,飞快的塞进了拂知手里,结结巴巴道:“我们狼族的信物,你什么时候让我做你的配偶都行的!”
他狼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可怜兮兮的,“我不介意你有多个配偶,但是我绝对会对你忠诚的。”
说完,像是生怕拂知拒绝,将项链还回来,封炀飞快的离开了。
红衣少年握着手里的项链,愣了片刻,随即拧眉骂了句傻子,可还是纠结着将项链收了起来。
他原地休息了一下,攒出了些力气,艰难的化成红雀儿,急速的循着顾眠凉的气息飞去。
……
竹林木屋内。
幽微的灯火将房间内映出处处暗影。
顾眠凉细细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巴掌大小。
这是他前段时间在珍宝阁定制的东西,今日刚刚拿回来,还未来得及拆看。
这时间,他房间的门忽的被撞开。
一只小雀儿重新变成红衣少年,精致的脸上染着红晕,他踉跄的醉了似的三两步走过来,伏在顾眠凉的膝盖上,难受的扬起头颅,眼角含泪,红唇轻吐:“义父……”
白发美人指尖微顿,旋即沉眸,抬起少年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紧不慢道:“成熟期到了?”